韋伯斯特鄉的陽光餐廳廚房裡,不甘平庸的王俊正切洋蔥切的淚流滿面,黯然**。
很多人說美國自由民主平等,純屬扯淡,隻是不平等表現的很隐晦而已。
比如,美國很多餐館甯願收留一些看見女人隻會問“約嗎”的黑人,都不願雇傭沒有綠卡的中國人。
陽光餐廳的秃dǐng老闆托德肯用王俊這個外來者,主要看中了他的本事,洗盤刷碗,倒垃圾,搬貨物,掃地拖地都能幹,廚房忙不過來時他還可以幫忙切菜。
最妙的是,他一個人能幹三個人的活,隻拿一個人的薪水。
切完洋蔥,王俊靠在廚房門口稍歇,有些羨慕的看着服務員們抽簽。
打雜是死工資,老闆隻給250美元的周薪,很讓人郁悶的數字。
服務員沒有底薪,薪水卻是顧客給的小費。
在美國到餐館用餐,隻要有服務員diǎn菜送餐,平均得付15%到20%的小費,高于這個數額的,表示對服務态度很滿意,低于這個數額的,表示對服務态度不滿意,一般不可低于10%。
好的區域容易得到更多小費,為了公平,每天都要進行抽簽。
服務員抽到幾号,今天就負責照顧幾區,這區裡的客人都由他負責,帶客人,上菜,收盤,添水,收桌等等。
服務員運氣好的話,一天就能獲得上百美元。
打雜則是一天幹近12個小時,累到腰酸背疼的苦差。
“王,你發什麼呆呢?
快diǎn把這兩箱汽水搬到廚房裡去。
”老闆托德叫道。
隻要看到員工站着不動,他就不舒服。
“知道了。
”王俊diǎn頭道。
過了一會兒,托德又叫:“王,把這些食材都搬進廚房,能快diǎn嗎?
再磨蹭今天扣你工錢了!
”
今天是周末客人多,一直到晚上十diǎn,王俊終于打掃完衛生,可以下班了。
他對老闆說:“托德先生,我決定辭職不幹了。
”
托德愣了一下,擺出副笑臉:“你幹的挺好啊,我對你也不差吧?
為什麼要走呢?
年輕人現在就這麼怕累嗎?
”
王俊搖了搖頭,微笑道:“不,我幹的很愉快,學到了不少東西。
我想去個大城市,找份賺錢更多的工作,在去之前我得存diǎn錢,即使到了那邊沒法立即找到工作,也能撐段時間。
”
托德不再勸說,從錢包裡抽出三百美元,塞到王俊手裡,歎道:“看來你早就想好了。
孩子,我建議你去安娜堡,距離這裡才幾十公裡。
如果找不到好工作,你可以再乘車去底特律。
”
“老闆,謝謝你的建議,還有謝謝你多給五十塊。
”王俊笑道。
托德雖然小事很多,至少不拖欠工錢。
他在這裡找工作,更多是為了鍛煉溝通能力,有時間就和人聊天。
結果不錯,雖然他的英語發音不是很标準,對話沒問題。
清楚自己是個過客,王俊沒有在韋伯斯特鄉租房子,而是在貧民區找了間沒人居住的老屋暫住。
稍微打掃了一下,沒水沒電,他為了省錢什麼都能湊活。
托德拍了拍王俊後背,和他一起出了餐廳,像個長輩一樣鼓勵說:“你很能幹,也很有沖勁,我相信你會賺到錢的。
”
“謝你吉言。
”
雖然在美國一無所有,王俊卻總能面帶微笑的生活。
雖然薪水很少,他做事卻很認真。
他用自己的努力赢得了尊重。
第二天,王俊背上旅行包向安娜堡進發。
一周時間,以1比8的彙率賺了兩千四百塊人民币,王俊很滿足,他相信到了大城市會賺的更多。
安娜堡是密歇根第六大城市,也是距離他所在位置最近的大城市,那裡有将近四萬人是學生,多年被評為美國最适合居住的城市之一,居民受教育程度全美名列前茅。
單是這些特diǎn就對王俊有足夠的吸引力了,甚至好過底特律。
如果有錢了,把樂瑩接來,讓她讀密歇根大學就很好。
王俊搭了一輛車,這次沒那麼好運,司機的目的地是安娜堡附近的鄉鎮,剩下的路他隻能再想辦法。
王俊在小鎮的籃球場邊湊活了一頓中午飯,順便觀看了本地人**。
單挑10球一局,輪流進攻,先進10球算赢,赢一個球10美元。
賭注不小,窮到恨不得一元硬币豎着削成兩半花的王俊有diǎn蠢蠢欲動,不過看了那些人的表現後,他毫不猶豫把脖子又縮了回去,還是安靜的吃飯吧。
幾個黑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跳的也高,身高一米八左右就能輕松扣籃,急停跳投也高度驚人,根本不可能封蓋。
王俊感歎業餘球員都這麼厲害,美國不愧是籃球國度。
下午他離開了小鎮,從兩diǎn一直走到天黑,沒再搭到車,也沒看到城市的影子。
他開始頭疼起來。
不是走錯方向了吧?
慘了,難道今天要在樹林裡、草地上露宿?
這裡可夠冷的啊。
密歇根州白天晚上溫度差距很大,哪怕是7月份,露宿也很痛苦。
而且王俊沒有帳篷、睡袋,恐怕會成為蚊子們的皿袋。
他又走了一個小時,還沒搭到車,看到前方路邊有淡淡的光。
運氣啊。
在這漆黑的環境下,王俊就像迷失在茫茫大海的小船看到了希望的燈塔。
他走過去,發現在一片寬闊的草坪上,停着一輛漂亮的房車,一看就很高級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