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一覺醒來,南煙睜開眼睛,輕聲道:“小玉?
”
立刻有人走到床邊,将帳子挽起。
“娘娘。
”
南煙轉頭一看,卻是念秋,一邊挽起帳子,一邊俯下身來扶着她,南煙挪騰着靠坐到床頭,看着她:“小玉還沒回來?
”
“還沒有呢。
”
“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來。
”
“也不完,剛未時一刻。
”
“啊?
我睡了這麼久?
難怪手腳都睡軟了。
你怎麼不叫我?
”
念秋笑嘻嘻的說道:“娘娘累了這麼久,難得休息一下,多睡一會兒就睡一會兒吧。
”
“你啊。
”
南煙搖搖頭。
不過,睡了這麼久,雖然頭有點昏沉,但身上感覺沒有那麼乏力了,便扶着念秋的手臂下了床,剛剛披上衣服,就看到窗外的院子裡,好像有人站着。
正站在風口上,瑟瑟發抖。
她微微蹙眉:“誰在外面?
”
“哦,薛太醫。
”
“她,她怎麼站在外面。
”
“她剛剛來為娘娘請平安脈,可娘娘睡着了,奴婢就讓她在外頭等。
”
“什麼?
”
南煙一聽,皺起了眉頭,說道:“你怎麼能讓她在院子裡等呢。
”
雖然現在不是什麼寒冬臘月,但畢竟已經入了冬了,北平的冬天可不比南方,呵氣成冰,再加上薛運站的那個地方正是風口上,她穿的又隻是普通的官服,并非厚重的大衣。
隻怕要凍壞的。
南煙說道:“你怎麼回事?
”
念秋見她有些生氣,微微嘟着嘴,輕聲道:“娘娘恕罪。
”
“……”
“奴婢隻是,不想讓她打擾了娘娘嘛。
”
“……”
南煙看了她一眼,蓦地明白過來,低聲道:“你,你是不是知道了她——”
話沒說完,隻一看念秋的眼神,就明白了。
她歎了口氣。
這丫頭,倒是一直很護着自己,可這樣的惡作劇,委實有些過分,萬一真的将人凍壞了怎麼辦。
雖然,為了那件事,南煙的心裡一直對薛運有一股惡氣,可這種惡氣,并不足以讓她去為惡。
她沉聲道:“讓她進來,趕緊準備熱茶。
”
“……”
“還有,以後不準這樣。
”
見她這樣,念秋哪裡還敢說什麼,隻低着頭道:“奴婢知道了。
”
說完便走出去,隻見薛運站在院子裡,臉被凍得蒼白,鼻頭發紅,整個人都在發抖,她上前道:“薛太醫,娘娘醒了,你可以進去為娘娘請平安脈了。
”
這個時候,薛運的手腳都麻了。
聽到她這麼說,她如獲大赦的松了口氣,急忙應道:“哎。
”
立刻要往前走,可兩條腿都站麻了,這一動之下,立刻踉跄了兩步,差一點跌倒在地,一隻手撐在地上,才面前沒有摔倒。
“哎,你怎麼了?
”
見她這樣,念秋皺着眉頭,上前扶住她,不悅的道:“沒事吧?
”
薛運急忙站起身來,對着她搖了搖頭:“無妨,無妨。
”
她将被粗糙冰冷的地面蹭破的掌心藏到了身後,念秋又看了她一眼,雖然心中不滿,但見她這樣,也有些發作不出來。
隻淡淡道:“趕緊進去吧,别又讓娘娘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