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祿聽了,臉色卻微微有些沉重,道:“别這麼說。
”
“……”
“她,未必真的就死了。
”
“……”
南煙沒有說話,隻看着石天祿,過了很久才用不敢置信的口吻道:“你,你說什麼?
”
石天祿也看着她,認真的一字一字道:“我說,她未必真的就死了。
”
南煙一時間竟都不知道該是反駁他,還是要為這個消息吃驚,因為做不出任何反應,反倒顯得很冷靜,對石天祿說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
“……”
“你有證據嗎?
還是——”
說到這裡,她不等石天祿說什麼,又接着搖了搖頭,像是自己都要說服自己似得,道:“不,你不可能有證據。
連你說我是他們的女兒,你都完全沒有證據,隻是憑自己的猜測而已。
”
石天祿聽到這話,倒也并不生氣。
隻是平靜的說道:“這一次,老夫怕是真的有證據。
”
“……!
”
南煙睜大眼睛看着他,過了很久,再開口的時候好不容易把氣息給喘勻了,但聲音還是因為過于激動而顯得有些顫抖:“證據?
你有什麼證據?
你怎麼能證明,她還活着?
”
從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世,從調查司伯言和秦惜兮這兩個人的關系開始,南煙接受的都是他們已死這個事實,并不是因為希望他們死,而是因為,他們兩已經消失了那麼多年,又跟自己有那麼親密的關系,如果不是因為死,她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在自己的生命裡,他們缺失了那麼多年。
也更害怕,自己心裡抱着他們還活着的期待,但要面對的,卻是他們早已經亡故的悲劇事實。
所以,她的腦海裡,已經形成了一個定式。
可現在,卻突然有人告訴她,他們可能還活着。
而且,還有證據。
南煙隻覺得自己兩隻腳都是軟綿綿的,像是踩在雲堆裡一樣的不真實。
事實上,這個時候的天色已經比之前更暗了一些,星羅湖上的水霧更濃,也漸漸的,有些霧氣随着風蒸騰到了山頂上,吹過腳下郁郁蔥蔥的綠草,掀起一波又一波的綠浪,她就好像真的置身在漂泊無定的汪洋中。
南煙又一次說道:“你說的證據是什麼?
”
看着南煙難得有這樣失态的樣子,石天祿輕歎了口氣,伸手從懷裡摸出了一個東西,放在手心裡送到她的眼前。
“就是這個。
”
隻看了一眼,甚至都沒有細看,南煙突然感覺腦子裡嗡了一聲,好像一道驚雷霹下來,将她整個人都擊中,震得粉碎一般。
石天祿掌心裡,是一個小小的香囊。
香囊。
先陳皇後留下的遺物裡,也有這麼一個小小的香囊,被祝烽單獨的拿出來,然後被她發現,裡面的香料,是當年在高皇帝治下的炎國國内不可能出現的安息香。
南煙倒抽了一口冷氣,然後說道:“我,我能看看吧。
”
石天祿道:“老夫拿出來,就是給你看的。
”
南煙伸出有些顫抖的手,輕輕的拿起那隻香囊,隻一碰,她就知道,跟祝烽手裡的那隻香囊一模一樣,布料,花色,都是完全一樣,拿到掌心細看的時候,連做工,針腳也是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