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兩種傷害都堆積到她身上……”
眼看着南煙一雙眼睛已經通紅,整個人在不斷的發抖,他不忍心說,卻也不能不說。
隻艱難的道:“她恐怕,很難清醒了。
”
南煙一聽,好像有一道驚雷,從頭頂直接劈到了她的腳底,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顫抖着,不斷的搖頭:“不會的。
”
“不會的……”
“我的女兒不會的。
她不會的……”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玉公公的聲音。
“皇上駕到!
”
門外,那些嫔妃一個個都焦急的看着裡面,一聽這話,急忙回過頭去,就感覺一陣風襲來,一個身影已經從眼前閃過,走進了大殿内。
祝烽一臉鐵青的走了進來。
他剛剛在早朝的時候聽到了這個消息,二話不說就直接下朝過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進到大殿後,他直接沖到了床邊,低頭一看,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那個小小的身影——他的心平,臉色蒼白,昏迷不醒的躺在那裡,完全看不到平日裡活潑好動的樣子,她緊閉着雙眼,氣息微弱,就好像,好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玉娃娃。
祝烽一下子握緊了拳頭。
這一刻,他的心裡,就像是千百根針紮穿了似得。
他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汪白芷!
”
“微臣在。
”
汪白芷立刻上前,連帶着身後的幾個太醫也都跪了下來,每個人都低着頭,不敢與皇帝對視。
祝烽的一雙眼睛,也死死的盯着女兒蒼白的臉龐。
沉聲道:“公主到底怎麼樣?
”
汪白芷遲疑了一下,斷斷續續的将剛剛跟南煙說的話又說了一遍,祝烽一聽,眉頭都擰了起來。
他說道:“你是說,公主的心肺和腦府,都受了害?
”
“是。
”
“那,該怎麼治?
”
“這——”
汪白芷哆哆嗦嗦的說道:“回皇上的話,公主殿下年紀尚幼,心肺和腦府并不如成人健全,突然受到了溺水和酷寒兩種傷害,會自我封閉,以護性命。
這種傷害,藥石難治。
”
“……”
“所以,所以她——”
說到這裡,汪白芷的冷汗如雨而下,哆哆嗦嗦的說道:“所以殿下她,很難清醒……”
“什麼?
!
”
祝烽一聽,轉頭看向他們,眼睛已經通紅。
這一刻,大殿裡所有的人全都跪了下來。
誰都知道,心平公主是皇帝的掌上明珠,他最疼愛這個女兒,如今,女兒卻因一場溺水而昏迷難醒,隻怕皇帝陛下龍顔大怒,這裡的人全都要為公主陪葬。
大家跪在地上,都瑟瑟發抖。
不知過了多久,祝烽終于開口,聲音低沉中,透着一點說不出的威嚴。
道:“很難清醒。
”
“……”
“但,不是不能清醒,對嗎?
”
“……”
汪白芷頓時一愣。
他這話,自然是說得緩和些,這是官場,也是他們做太醫的慣例,不能将話說死了。
若直接說公主醒不來,那隻怕,皇帝連話都不會多問,直接砍了他們的腦袋。
可是——
從他過去見過的病例和醫書上的記錄來說,能清醒的例子,幾乎是萬中無一。
大部分的人,甚至是成年人,受到這樣的傷害之後,最終隻會在沉沉的昏迷當中,無聲無息的停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