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清淨的眸子,泫然欲泣般。
那目光,看得祝烽心裡一沉。
就見薛運笑了笑,輕聲說道:“沒,沒什麼,小人沒什麼要說的。
”
說完,低下頭去。
“……”
看着她這樣,祝烽心裡的一處仿佛被輕輕的觸了一下,隐隐的明白了什麼。
他想了想,便站起身來,撣了撣攏在身上的衣衫,然後說道:“也沒什麼事了,你就留在這裡休息吧。
哦對了——”
說着,他看向她的手。
剛剛她給自己上藥的時候他就看到了,那雙白白細細的手上,全都是被燙出的水泡。
燙傷,可比刀劍外傷都更嚴重得多。
而剛剛,她拿着那被燒得滾燙的時候砸門的時候,卻像是一點知覺都沒有,進來之後又一直用滿是水泡的手給自己處理傷口,也是吭都不吭一聲。
祝烽沉沉的道:“你的傷,處理一下吧。
”
說完,便轉身走了。
“……”
薛運站在原地,有些呆呆的擡頭望着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當中,帶着涼意的風從敞開的大門吹進來,薛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了一點火辣辣的。
不知是手上的傷,還是臉頰的溫度。
但心,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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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但對一些徹夜不眠的人來說,這一夜卻無比的漫長。
比如薛運。
也比如,遠在都尉府中的南煙。
她一整晚都幾乎沒合眼,直到天明才勉強打了個盹兒,但一聽着外面的風聲,便又立刻從床上坐起身來,問道:“皇上回來了嗎?
”
冉小玉手在一旁,忍不住歎了口氣。
“娘娘,這一早你都問了八百遍了。
”
“我,我哪有?
”
“還沒有呢!
皇上他們還沒回來。
”
說完冉小玉站起身來,将從她肩上滑落下來的被角又重新給她拉上去,輕聲嘟喃道:“哪有這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
”
聽她這麼抱怨,南煙也笑了起來。
輕聲說道:“我哪有,我隻是擔心。
”
“有什麼好擔心的,皇上帶了那麼多人過去,葉诤也跟在他身邊,能出什麼事呢?
”
“我知道,可我不知怎麼的,就是擔心。
”
“是因為做噩夢了嗎?
”
因為她最近孕吐的厲害,冉小玉擔心她晚上睡不安穩,便索性在她房中守夜。
結果就見到她好不容易入睡沒一會兒,便被噩夢折磨的不斷呢喃,滿頭大汗的樣子。
冉小玉擔心的說道:“娘娘你夢到了什麼呀,被吓成那樣?
”
一想起昨夜的噩夢,南煙也皺起了眉頭。
她輕聲說道:“也,也沒什麼。
”
“……?
”
“就是一片火海,讓人覺得很難受。
”
“……”
冉小玉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柔聲安撫道:“娘娘陪在皇上身邊這麼多年了,該也知道他是真命天子,不同常人。
”
“……”
“若不是老君的三昧真火,誰也奈何不了他。
”
聽到她這半是戲谑,半是安慰的話,南煙笑了起來。
“什麼三昧真火,又不是煉孫猴子。
”
冉小玉自己也笑了起來,說道:“咱們皇上跟孫猴子倒是有一點像的,不管走到哪裡都是有人幫扶的。
想想這一次清剿熱月灣的沙匪連,沙匪裡的人都降服于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