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比日擡頭一看,那地裡的稀稀拉拉的幾棵苗,看起來就像是癞痢頭上的幾根毛發似得,格外的可憐。
他皺着眉頭說道:“怎麼今年才這一點?
”
那老農欲哭無淚,道:“這兩年的天氣原本就比往年冷,開春了居然都還下了一場雪,大家都說有不祥之兆,誰曾想,今年的莊稼就成了這樣。
炎國那邊運來的種子,十棵裡能發得了三棵,那就算是不錯的了。
其他幾個地方,還更慘呢。
”
“什麼?
”
陳比日往田邊走了兩步,看着那些苗,原本按照正常的天氣,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結穗了才是,而現在,不僅沒有接穗,隻有一些半高不矮的苗,還稀稀拉拉的。
陳比日回頭看着那些農民,問道:“是不是炎國送來的那些種子不好?
你們為什麼不早說?
”
那老農說道:“炎國送來的種子,倒是好的。
”
“哦?
”
“大人,這小人不敢欺哄大人。
炎國那邊送來的那幾車種子,顆顆飽滿,都是好種子,所以我們才早早的種下,誰知道開春居然會下雪,凍壞了一些,而在那之後——就,就成這樣了。
”
陳比日的眉頭都擰成了一個疙瘩。
那些農民争先恐後的說道:“大人哪,我們跟那些桑農本就不一樣,是靠着地裡的産出才能吃得飽飯。
如今這個樣子,讓我們今年怎麼過啊?
”
“是啊大人,我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
“大人,大人要不還是準許我們也去種桑養蠶吧,種地真的過不了了。
”
陳比日說道:“好了好了,你們也不要急,這件事本官自有道理。
”
說着,他轉頭對陳文雄道:“走,回大羅城,本官要把這裡的事情禀報國君。
”
陳文雄點點頭,便扶着他往馬車走去,而那些農民依舊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哀求的聲音也不絕于耳。
就在陳比日提起沉重的衣擺,準備登上馬車的時候,突然,他的身後傳來一陣刺耳的銳響。
周圍的人幾乎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銀光已經如閃電般朝着陳比日的後背飛射而來,一下子射穿了他的後背!
“叔父!
”
陳文雄驚得大吼了一聲。
陳比日這個時候還有些茫然不知道發生什麼,隻覺得兇口一涼,他慢慢的低下頭去,隻見一支閃爍着銀光的箭镞從自己的兇前冒了出來,然後,鮮皿跟着湧了出來,沿着箭尖不斷的往下滑落。
“這——”
他睜大了雙眼,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下一刻,全身的力氣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樣,他整個人一下子撲倒在了車上。
“叔父!
”
陳文雄大喊着,急忙揮手:“保護叔父,保護叔父!
”
周圍的那些侍衛哪敢怠慢,急忙沖上來圍在馬車的周圍,舉着手中的長矛警惕的看着周圍,可除了被驚飛的鳥雀之外,周圍一片寂靜,什麼異常都沒有,陳文雄抱着已經癱倒下去的陳比日,大聲喊着叔父,而陳比日連話都來不及說一句,就昏死過去。
周圍的老百姓吓得一哄而散。
|
一路向南,天氣漸漸的有些轉涼,南煙和心平也穿上了夾的。
心平每天都趴在車窗前看着外面的風景,這個時候轉頭對南煙說道:“母妃,這個時候京城那邊怕是都要下雪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