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最該做的事情是什麼?
當然是睡覺了。
那兩夫妻洗漱過後要不要睡在一起?
這還用問嗎?
楊彎把自己藏在被子裡,偷瞄着洗完澡正在收拾書本的江敬言,他的頭發剛剛吹幹,柔順地垂在耳側,擋住了一小部分的眉眼,從側面看,有些說不出來的恣意氣息。
他正在整理他的書,放好之後就轉過身準備上床,楊彎見此趕緊用被子擋住了臉,裝作已經睡着了,可她的演技有多差自己心裡也有數,所以很清楚江敬言肯定知道她在裝睡。
他一定會在心裡暗暗嘲笑她。
不行,這樣太沒面子了。
想到這裡,楊彎也不裝了,拉開被子清了清嗓子,對站在床邊好整以暇望着她的男人說:“那個,時間不早了,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就趕緊上床睡覺吧。
”
時間的确不早了,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現在洗完澡,看看挂鐘,都快一點了,的确到了該睡覺的時間,不應該再繼續折騰了。
嗯,楊彎發誓她心裡真的這樣想,剛才說的話絕對沒有任何潛台詞,一點都沒有急不可耐暗示他快點過來的意思,但……江敬言會不會想歪啊?
楊彎的眼神變得有些心虛,哪怕她說話時真的沒想那麼多,殊不知此刻的這副模樣也讓她越發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抓緊了被子,注視着穿了一身深藍色真絲睡衣的江敬言緩緩靠近,他極其斯文地掀開了被子的一角,楊彎下意識松開了自己抓緊的被子,免得他沒被子蓋,但她這松開的時機有點不對,剛好是他掀被角的時候,兩邊力的作用,就讓被子大敞開了。
然後楊彎側躺的身子就這麼毫無遮掩地暴露在江敬言面前了。
别誤會,她是穿着睡衣的,可此時此刻這種氛圍,穿着睡衣也讓她手足無措,臉頰爆紅。
“你……我……”她慌張地坐了起來,臉熱得都快燒起來了。
比起她的心慌意亂,江敬言看起來要淡定多了,他不緊不慢地躺到了她身邊,輕飄飄地蓋好被子,然後才轉頭望着她問了一句:“你在想什麼?
”
楊彎愣了愣,傻呆呆地看着他說:“沒、沒想什麼。
”
“那你的臉為什麼那麼紅。
”江敬言黑白分明的眸子凝在她臉上,楊彎頭一回覺得被這樣的美男子看着是一種折磨。
“我哪有臉紅。
”楊彎矢口否認,擡手捂住臉試圖掩蓋真相,但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人抓住了。
是江敬言。
他幾乎是輕而易舉地拿開了她捂着臉頰的手,然後握着捏了捏她的手指,輕聲說:“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有點為難。
”
“……為難?
”楊彎懵懂地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江敬言微微蹙眉,修長的雙眸稍稍眯了眯,似有些煩躁地轉開視線道:“也許你什麼都沒想,但是……”他沉默了一會,緩緩轉回視線直視她,低聲說道,“但是我想了。
”
楊彎慢慢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問了句:“你在想什麼?
”
問完這句話楊彎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此情此景他還能在想什麼?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現實也正如楊彎想得那樣。
此情此景江敬言還能想什麼?
他身邊躺着自己深愛的合法妻子,兩人之間沒了矛盾和秘密,彼此都印證了彼此的心,現在不管他要想些什麼,都不再像之前那樣不堪了。
但江敬言畢竟是個修養極好的人。
到了這個時候他也沒讓自己被欲念支配。
楊彎問了他那個問題,他幾乎沒怎麼遲疑便認真回答了。
他對她說:“我想吻你。
”
其實還可以更深層次表達一下的,但那似乎太不禮貌了,就他現在這種說法也有點不禮貌,江敬言思索了一下就立刻換了一種表達方式,低聲道:“我能吻你嗎?
”
從我想吻你的陳述句換成了我能吻你嗎的問句……嗯,真的非常非常紳士了。
楊彎本來還很緊張的,可她發現江敬言好像比她還緊張,她一下子就放松下來了。
她甚至忍不住笑了起來,江敬言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樣,饒是心理強大如他也稍有些窘迫了。
“在笑什麼。
”他悶悶地問她。
楊彎笑吟吟地靠近他,兩人幾乎額頭貼額頭,江敬言本來還有些尴尬地閃躲着她的視線,這會兒就情不自禁地望向了她的眼睛。
兩雙眼睛對着,視線交彙之後,楊彎笑着說:“我在笑你。
”
“為什麼要笑我。
”他低沉的語氣裡幾乎帶着些茫然。
楊彎新鮮地注視着他難得稚嫩的樣子,眼睛彎彎地說:“笑你膽小鬼。
”
“我哪裡膽小鬼了?
”江敬言這下子看起來更茫然了,整個人上方似乎都豎起了問号。
楊彎笑着和他拉開距離,雙手撐在床上歪頭睨着他說:“你連直接親我都不敢,還要請示我,難道你不是膽小鬼嗎?
”
她是真的放開了心,一點都不約束自己了,說完話之後她的笑聲更熱烈了,江敬言眼神暗了暗,再遲鈍的人現在也該知道要怎麼做了,更何況他根本不遲鈍。
所以在楊彎得意忘形笑着的時候,江敬言忽然傾身靠近她,輕輕吻住了她的唇。
楊彎身子怔了怔,明亮的眼睛盯着丈夫親密的臉龐看了一會,直接閉上了。
她的身體一點點變得柔軟,擁抱着她的江敬言感覺最為深刻。
他已經很清楚她對他的态度了。
她不抗拒他的靠近,他的親密,那正常男人此刻會做些什麼,不需要用過多言語去贅述。
自從楊彎出事以來,江敬言已經很久沒有和她有過肌膚之親了。
偶有的幾次親吻,都像兩人最開始戀愛時那樣,讓他心跳加速,老鹿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