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被拉去看診的盛淺予到的時候那孩子已經停止了抽搐,玩的好好的。
她把了脈說孩子沒什麼事,脈象完全沒問題。
但還是被那一家人纏着問了一堆的問題。
盛淺予也沒有多想,她覺得若是廷煊突然抽搐,她也會擔心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應該就是孩子睡覺的時候做了什麼夢,做父母的就很誇張。
盛淺予一再的保證孩子沒事,又被塞了塊銀錠子,這才從那家出來。
拎着藥箱往回走,剛走出一個胡同,盛淺予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匆匆跑過。
“金子?
”
盛淺予喊了一聲,兩三秒後,金子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她的眼簾。
顧不得别的,“姑娘,快,廷煊被容王府的人帶走了,姑娘,快!
”
聞言,盛淺予心猛的一沉,眼底陰恻漫過,咬牙,“容王府!
?
”
“是。
容王爺親自帶人過來的,他們好多人,我沒把廷煊抱住。
”金子忍不住邊哭邊說,自責,懊惱,愧疚等等情緒交雜。
“走,先回去!
”盛淺予拔腿就跑,用最快的速度回了院子。
盛淺予眼底壓抑着擔憂,那雙柳葉眼中盛滿清冽,幽深與沉暗!
周身更是火氣翻騰,萦繞着一種極緻的恨怒!
廷煊是她的底線,不管是誰碰了,她都不會放過那個人。
到了院子,盛淺予一言不發,從卧室一個鎖着的盒子裡拿出一個瓷瓶,另外又拿了幾個小一些的瓶子和油紙包着的藥粉。
“金子,藥房裡有個大箱子,還有這個包袱和小箱子必須拿,被褥拿上幾個,家裡能吃的東西你也全都裝好。
牛大哥應該馬上回來,你們把東西收拾好裝上馬車等我。
”
“我去把廷煊抱回來,回來後咱們立刻出京!
”
金子點頭,“好好,我記住了。
”
金子原本打算跟着去的,但還是聽盛淺予的,留在家裡收拾東西。
盛淺予也不猶豫,大步出了院子。
她現在的心時時刻刻都是揪着的,不見到廷煊,每一秒都是焦灼。
出了門,攔了一輛馬車,盛淺予給了那人十兩銀子,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容王府。
容王府,盛淺予第一次來。
門口兩側分别有一個威武的石獅子,門庭顯赫,地位崇高的象征。
門口守着兩個護衛,看到有人下來,兩個護衛看了盛淺予一眼,不認識。
盛淺予眼底沉沉暗暗,眼底深處想要把什麼毀滅一般的火焰忽隐忽現。
擡腳走上台階,“容逸呢?
”
“大膽!
我們世子爺的名諱豈是你,呃......”
咚~
盛淺予甩出一把粉末,那仰着頭說話的護衛應聲倒地。
另一側的護衛看此,面色一白,舉着手上的大刀,身子後退,“你,你要做什麼?
”
“帶我去見容逸!
”
“世子爺一早就進宮了,還沒回府。
”
“是嗎?
”盛淺予語氣沒有任何起伏的說了兩個字,手一揚,藥粉灑在那護衛臉上一些,他的身子也瞬間軟下去。
盛淺予直接擡腳進門,門裡突然湧出幾個護衛,“幹什麼的?
不知道這是什麼地......”
盛淺予懶的聽他們說話,藥粉撒出去,世界安靜。
盛淺予陰着眸子,沿着主路往容王府裡走。
*
同一時間,皇宮中。
皇上斥責了容逸幾句之後又賜了宴安撫。
在偏殿用完膳的容逸正準備去禦書房,一個護衛匆忙跑來。
“世子爺,王爺剛剛帶回來一個孩子交給王妃了,奴才看着像是盛大夫的兒子。
”
“什麼?
”容逸聞言,臉色驚變,立刻閃身,用輕功往王府趕。
*
容王府,盛淺予換了一種藥,把路上遇到的丫鬟,婆子,小斯等撂倒一地,卻還讓他們清醒着。
“王府中剛帶回來的孩子在哪?
”
“在,在王妃的院子裡。
”
“怎麼走?
”
“那......”
兩刻鐘後,盛淺予來到了容王府的主院。
守在門口的婆子有一個認識盛淺予,在盛淺予往這邊走的時候就轉身進院子禀報了容王爺和容王妃。
此時的大殿中,容王妃正看着奶娘懷裡的孩子,又問了一遍,“這真是逸兒的兒子?
!
”
“是。
”
“這......”容王妃還是不相信。
“哇哇哇......啊!
”廷煊一直在哭,任憑奶娘如何哄都哄不好。
“你看着孩子吧,逸兒很确定這就是他的兒子。
”容王爺站起身,準備出門。
容王妃揉了揉太陽穴,眼裡還帶着些許不可置信,也有些受不了這刺耳的哭聲。
主要是一時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突然有了一個孫子,更是第一次見到孩子,根本還沒有感情。
“王爺,王妃,盛大夫來了,已經到院子門口了。
”
“她怎麼進來的?
”容王爺臉色一沉。
一般進府都要在府外等着通傳,如今盛淺予都到院子門口了才來通報。
容王妃眉頭微蹙,剛想說話,大殿門口兩個丫鬟突然倒在地上,其中一個還撞在了門上,動靜不小。
容王妃剛想發火,一個纖細的人影映入眼簾。
盛淺予腳步很快,臉上是前所未有的焦急和心疼。
離院子老遠她就聽到廷煊幹啞的哭聲了,心底的鈍痛無法形容。
她根本不想與這府中任何人說一句話,直接藥粉一灑,大步進門。
走到大殿門口,盛淺予視線循着哭聲看去,廷煊正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抱着,小臉哭的通紅,聲音一陣強一陣弱,明顯的哭了很久。
“盛淺予,你放肆!
這裡......”
盛淺予眼神都往容王爺和容王妃身上瞥,拔掉懷裡瓷瓶的蓋子,一股濃香味傳出,所有人瞬間身子軟倒下去,昏睡不醒。
盛淺予快跑兩步,抱住同樣倒在那個女人身上的廷煊,眼眶發紅。
一直壓抑着不讓自己慌亂的盛淺予在抱住廷煊的時候手不自覺的發抖。
輕輕撫着廷煊的後背,也撫慰自己焦灼的心。
因為吸了藥,廷煊安靜下來,盛淺予沒有急着走,小心的抱着廷煊,坐在椅子上,拿出銀針。
廷煊肯定受了不少驚吓,她要讓廷煊看到她,讓廷煊安心。
容王府正門,容逸趕回,還沒進府就看到倒在地上的護衛。
臉色又是一變,抿唇,容逸快速朝府裡走。
當看到倒了一地的下人,容逸溫和的面容再也維持不住。
快速到了主院,看着依然倒了一片的奴才,容逸面容不由緊繃。
快步走到大殿門口,看着容王爺和容王妃躺在地上毫無動靜。
而唯一清醒着的女子正拿着銀針紮在懷裡孩子的身上。
盛淺予聽到動靜的時候,擡頭看了容逸一眼,那眼中的冷漠,疏離,陌生,讓容逸瞳孔微縮。
容逸緩步走到容王爺和容王妃身邊,看兩人隻是昏過去了,心下微松。
“盛淺予,本世子代我父王向你道歉,他不會傷害廷......”
“哇......啊......”
“寶貝,娘親在,娘親在,不要怕哦。
快看看娘親,娘親這就帶你回家,咱們回家,以後娘親走哪都帶着你好不好?
”
“娘,哇啊~娘,抱,抱......”
“好,娘親抱,娘親抱。
寶貝,對不起,這次是娘親錯了,寶貝不要害怕,娘親永遠都不會丢下你。
”
盛淺予眼眶微紅,溫柔的哄着懷裡的孩子。
與剛剛那個冷漠的,拒人于千裡的女子判若兩人。
容逸站在旁邊聽着,看着,心中繁雜。
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是二姐告訴了父王,父王才......
這是他的疏忽,是他沒有考慮周全。
當時确定了那件事,他其實也有些方寸大亂,便找了二姐幫忙。
他從未想過要逼迫盛淺予,而且一定會等盛淺予點頭才會将這件事公之于衆。
加上最近湛王和使臣來了京城,還要準備狩獵的事情。
他也不想把盛淺予逼的太緊,想着等狩獵回來再好好的解決這件事情。
如今,父王的強勢出手,恐怕會讓盛淺予再也不相信他了。
“廷煊如何了?
他可......”
盛淺予猛的擡頭,眸色染上陰戾。
容逸眉心一跳,眼底深處多出幾不可見的異色。
眼前這個女子,越來越多面,越來越難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