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看着像棕色的,但棕色裡面又夾雜着紅色。
落日的餘晖落在平靜的江面上,仿若點點的碎金。
顧老夫人站在船頭,船下浪花跳躍,幾隻白色的江鷗在浪尖上飛略而過。
遠處一艘貨船裝着滿滿的貨物,緩緩地行馳着。
顧娴走了過來将手裡的披風給她披上,輕聲說道:“娘,江面上風大,咱們下去吧!
”
顧老夫人笑着說道:“我沒那般脆弱。
”
沈少舟從船艙出來正好聽到這話,說道:“娘你老當益壯自是不怕,可阿娴身體弱吹不得風。
”
這次回來的路上顧娴就生病了,好在這風寒不嚴重。
她們船上也備了常用的藥,吃了三天藥就好了。
顧娴橫了他一眼,不過沒反駁。
顧老夫人笑了下問道:“還有多久能上岸?
”
“明天上午就能上岸,傍晚能到平洲城。
”
顧老夫人嗯了一聲說道:“到平洲後咱歇兩天就回太豐縣。
這一走就是大半年了,也不知道你爹那兒怎麼樣了?
”
顧娴無奈地說道:“娘,和平會将爹的墳打理好的。
”
“總的親眼見到才放心。
”
見顧娴還等待說,沈少舟拉了下她的胳膊搖搖頭,顧娴無奈之下隻得将想說的話給咽回去了。
第二天天将黑才到平洲,顧老夫人直接回了梅花巷的宅子。
沈少舟與顧娴兩人陪着她去梅花巷,而沈濤與溫倩則回了自個家。
洗漱後,顧老夫人靠在床頭與花媽媽說道:“以前去京城來回跑一趟都沒覺得累,現在不行了坐十幾天床船就累得不行。
”
花媽媽笑着道:“老夫人,你這再過幾年都七十了,哪還能跟二三十年前比啊!
”
顧老夫人擺擺手說道:“想比也比不了了,隻希望這把老骨頭還能再多熬兩年能看到安安的孩子。
”
這是她最大的挂念了,要安安也有了兒子她閉眼也沒遺憾了。
花媽媽笑着說道:“老夫人,趕了這麼久的路也累了咱們早些歇息吧!
有什麼話咱們明日慢慢說。
”
顧老夫人拉着她花媽媽的手說道:“這些年啊多虧有你陪着我身邊。
阿芝啊,你可要好好保重陪我一起。
”
年歲越大越害怕身邊的人離去,看着他們一個一個地離開心裡就越來越恐慌。
而花媽媽跟在她身邊五十多年了,她真的很怕失去她。
花媽媽樂呵呵地說道:“老夫人放心,你會一直陪着你的。
”
顧老夫人他們都沒什麼事,回到平洲就好好在家歇息。
沈濤跟溫倩卻不行,沈濤要去鋪子查賬溫倩要料理下家中的事情。
花了一天時間将家裡的事都理清楚了,溫倩靠在椅子上小憩。
小草一邊給她捶着腿,一邊小聲問道:“大奶奶,這次京城之行怎麼樣?
可有效果。
”
溫倩的傷身體情況她很清楚,不過怕直咧咧地問出來溫倩會難受,所以就用了這種委婉的方式。
溫倩笑着說道:“我的身體已經沒問題,就看緣分什麼時候到了。
”
不過她與沈濤感情和睦,如今兩人傷身體都沒問題孩子隻是早晚的事。
也因為黃女醫說這事不能着急,所以她盡量放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