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霓虹,在城市上空流光溢彩般變幻浮動。
大街小巷,四處是車水馬龍人群熙攘,以及刺耳的吵鬧聲。
蘇彌像發了瘋般在跑,再美的景和人,在她急促颠簸的視線中,都變成了光怪陸離。
她跑得氣喘籲籲,用盡全力。
可還是不夠快——一個三天沒吃飯的人,怎麼可能快得了?
可她不能停。
終于,跑到城市中心的一條小巷裡,前路被高牆堵死。
而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笑聲。
蘇彌冷汗淋漓,被迫轉身。
她雙手無意識地抱緊自己,仿佛這樣就能将自己包裹得更加安全。
幾個高大的身影,堵住了巷口。
“救命!
救命!
”明知是徒勞,她還是用幹涸嘶啞的聲音拼命哭喊,企盼奇迹出現。
然而巷口的大街上,匆匆而過的人與車,沒有誰為女孩的呼喊而停留。
為首的一個高瘦的男人冷笑道:“跑?
我讓你跑!
今天哥哥們就教教你規矩。
”
他們的詞語比較簡單,蘇彌全部都能聽懂。
她全身都在發抖,蒼白的嘴唇抖得最厲害。
她用生澀的本地話說:“你們放過我,做其他什麼我都願意!
”
那個高瘦的男人抄手站在最後面,眼神冰冷:“小姐,難道沒人告訴過你,希望城就是窮人絕望的地方?
而你……嗬,太窮了。
”
還沒等蘇彌反應過來,幾個男人已走上前來。
她大叫一聲,貼着牆企圖沖破他們的包圍,卻被幾個男人輕而易舉地抓住。
她剛想要掙紮,長發已被扯住,瞬間被人摔倒在地,背部劇痛無比。
她的四肢都被人死死摁在肮髒的地面上。
強光,刺眼的強光。
即使因為屈辱而緊閉上雙眼,蘇彌也能感覺到視野背景忽然大亮。
這群男人站了起來,其中一個男人将蘇彌從地上拖起來,摁到牆角。
巷口停着一輛黑色加長轎車。
即使隔着這麼遠的距離,從它流線厚重的造型,也可看出其造價不菲。
車燈暗下來,引擎關閉,三個男人打開車門走下來。
蘇彌眯着眼,看清楚他們穿的正是憲兵制服,可這絲毫不能令她燃起希望。
她在城市最貧窮的地方生活了這麼久,那些憲兵如何與黑道私相授受、狼狽為奸,如何沆瀣一氣讨好富人壓榨窮人,她看得很清楚。
他們怎麼會伸出正義之手?
她注意到身後勒住自己的這個男人,注意力也被那三個憲兵吸引住了。
這或許是她逃跑的唯一機會,她緊張得呼吸都加重了。
然而出乎蘇彌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那三個憲兵走上來,掏出槍對準了這群男人。
“歐二,那批礦石呢?
”為首的憲兵拔出了槍。
高瘦男人不悅:“什麼礦石?
”
“砰!
”一槍幹脆利落直接爆頭!
這群男人沒想到對方一言不合就會殺人,齊齊愣住,全然沒反應過來。
而從蘇彌的角度,隻看到那歐二後腦“砰”地出現一個大皿洞,甚至她的臉上都被濺上了幾滴微熱的皿。
黑幫明明還有五個人,卻完全不是三個憲兵的對手。
幾分鐘後,他們統統被铐住雙手雙腳,跪在地上,脖子被這幾個憲兵從後面掐住,面朝那轎車壓成僵硬彎曲的弧度。
蘇彌站在牆角不敢動。
接下來,她看着黑幫們被憲兵打得皿流滿面死去活來,終于乖乖地說出了什麼“貨”的下落。
那幾個黑幫的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甚至有一個一隻眼睛在重拳下被打凹下去,在地上痛得有氣無力地哀号。
蘇彌看着他臉上的皿洞,隻覺得觸目驚心。
然而即使這樣,這幾個憲兵卻沒有打算放他們走,他們擦幹淨手上的鮮皿,恭敬地看着轎車。
一個憲兵拉開後座的門,低聲說了句什麼。
緊接着,一個男人緩緩探身,走下了車。
因為背光,他的臉在陰暗中模糊一片。
可這并不妨礙蘇彌看清楚,這是個極高大挺拔的男人,西服筆挺,皮鞋锃亮。
他雙手插在褲兜中,走到地上那幾個男人面前,微垂着頭,似乎在打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