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家吃過一頓美味的農家小菜,周宴卿帶來的小厮和車夫便屁颠屁颠地幫着喂馬去了,而周宴卿則在喬家庭院裡閑磕牙。
引得喬明瑾一陣鄙視。
這完完全全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樣,等吃等喝,吃完喝完閑着無聊晃腿。
“你這是什麼表情?
看爺不順眼?
”
周宴卿吃完飯就被琬兒拉着在院裡轉了一圈消食,也看過了小東西的兩棵石榴樹。
長得嘛跟他初見這家人時一個模樣,跟幾年沒吃上肉的一般。
樹上結的石榴也是小得很,厚皮還泛着青黃,估計要吃上還有得等。
溜完食,若在府裡,這會他會在美婢的伺候下美美地睡上一覺。
而在這裡,隻好在院裡看看村景了。
嗯,這藍天白雲,雞叫狗吠的,貌似也不錯。
至少沒人煩他。
喬明瑾撇了他一眼,說道:“六爺是不是很閑?
要不要找些事做?
”
周宴卿斜了她一眼:“不是看工地吧?
殺雞焉用牛刀?
有周管事呢,用不着我。
”
“你還真的要當個甩手掌櫃啊?
就等着收錢呐?
”
“有人代勞,爺我自然樂得消遙。
”
喬明瑾看他一副纨绔的樣子,一陣無語。
隻好又說道:“想必要不了幾天,作坊就能全部弄好了。
你的工匠都選好了嗎?
他們願意到這個窮山村來?
還有木樁子,你都讓人找了嗎?
要想做一些好的根雕作品,好的木料是必不可少的。
我們這處都有什麼木料想必你也看到了。
”
周宴卿聽了喬明瑾的話從長凳上把腳放了下來,身子稍稍做直了些。
對喬明瑾說道:“不必擔心。
木料已在找了。
别的我不敢說,那木樁子還不好找?
工匠我也都跟他們說好了,都是跟周府簽了契的,自然是主子吩咐去啊就去哪,哪有他們挑選的餘地。
”
頓了頓又說道:“不過作坊弄好後,一時半會也用不上他們。
你現在也收了幾十個木樁子了,到時僅這些就夠他們忙上一陣了,倒也不急着把好的木料運過來,沒得讓他們遭蹋了。
先讓他們用這些練練手……”
兩人在庭院裡就着作坊及木料的事聊了小半個時辰。
聊得有些口幹,兩人停下來喝了一會茶水。
周宴卿看着喬明瑾,說道:“你剛才說給我找些事做,就是這個?
”
喬明瑾不想他還記得,看了他一眼,搖頭道:“那倒不是。
”
看周宴卿一副傾聽的樣子,想了想,便問道:“你平時是怎麼洗頭的?
”
“洗頭?
”
這女人想幹嘛?
沒事幹嘛問這個?
是看他一路奔波,染了塵土,要給他洗一洗?
嗯,瞧着也不像啊。
若是他家裡的美婢,他自然是有些想法的,可這女人也不是那種人。
周宴卿看面前的喬明瑾兩眼清澈的樣子,覺得自己有些想多了。
斂了斂神色,說道:“洗頭還不是那樣,有丫頭小厮呢,爺又不管。
”
喬明瑾聽了一陣惡寒。
能想像他脫得光溜溜地樣子,赤條條地躺在浴桶或是浴池裡,玉體模陳,閉着眼睛松展着眉頭,讓丫頭美婢又是洗澡又是搓背揉肩的……然後,再讓丫頭美婢柔弱無骨的手在他頭上輕揉慢撚,給他洗着一頭烏發,還不時問他或重或輕了……
喬明瑾抖了一下。
很輕微。
周宴卿卻看見了。
“你那是什麼表情?
不都這樣的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
爺這一頭青絲,難不成還得自己打理?
供他們吃啊喝的,哦,爺還得自己動手?
”
哎,人比人氣死人呐。
富貴人家的做派,哪裡是她這種要為吃喝犯愁的人能想像的?
隻怕這厮都沒自己穿過衣賞。
早上起來,眯縫着兩眼,伸展着兩手,自然有美婢丫頭小厮的伺候。
一頭青絲,自是有人搶破頭了要為他梳理的。
周宴卿看着喬明瑾一會擰眉,一會若有所思,一會了悟的樣子,實在有些不解。
一個洗頭,都能讓這女人臉上有這麼多表情。
平時跟他說話都不見得有這麼豐富。
洗頭?
有什麼不對嗎?
不就是躺在浴桶裡,脖子往後仰着,自然有丫頭幫他弄得妥妥當當的。
待他一睜眼,自然就什麼事都好了。
當然有時候,往後仰得久了,那脖子也是酸痛得很,非得要讓人按上一刻半刻的。
不過二十多年不都這樣過來了?
“你對洗頭有什麼别的想法?
還能像切石榴一樣,想出别的什麼好的法子來?
”
又道:“說到石榴,我今天可是跟你學了一招。
待晚上回去跟我母親好好說道說道,她老人家最喜歡吃石榴,我瞧着我母親身邊的那些丫頭們也是剝得辛苦得很,晚上她們不定怎麼感謝我呢。
到時我再哄着母親再撈些好物件出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