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寶一驚,也顧不得什麼**不**,附耳在門上偷聽,現在可是正月初一了,第一天就吵架,這一年都會不好的。
“你不是說不在意我愛不愛你嗎?
”這是美寶的聲音。
“美寶,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這是亞瑟的聲音,真是可憐的癡情男人,“我愛着你,我能不在意你愛不愛我嗎?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愛着誰,但是對方明顯對你沒有興趣,你現在這副樣子是什麼意思,你不知道你這樣很賤嗎?
”
雅寶吃了一驚,沒想到亞瑟的中文說得這樣溜,居然還知道罵人的話,可是他盡然敢罵美寶“賤”,這讓雅寶對他所有的好感都消失了。
“我是賤,那你呢,你不是更賤?
”愛人之間吵起來,說話隻會更狠毒。
“我,我自然也賤。
賤到情敵給我打電話勸我回來。
”亞瑟的聲音還算保持在較低音調。
可是這話卻讓雅寶和美寶都吃了一驚。
“裴階給你打電話?
”
“他給你打電話做什麼?
”美寶大聲地道。
“還能幹什麼,肯定是覺得你的糾纏太過煩人。
”亞瑟這話說得毫無根據,真是罪該萬死。
雖然看不到門内的美寶,但是雅寶的臉色和美寶一樣慘白。
“你給我,滾!
”最後一個滾字,幾乎是從美寶的喉嚨裡噴發出來的,力量大得幾乎摩擦碎了她的嗓子。
雅寶來不及反應,就看見亞瑟打開門沖了出來。
雅寶尴尬而難過地站在門外,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安慰美寶,她真是一個,最壞最壞的妹妹。
雅寶跑回自己的房間,将頭埋在枕頭裡,打濕了一大片枕頭。
但是她再痛苦,也是幸福的痛苦,和美寶完全不是一回事。
雅寶在深深的自責和内疚後,意識到她很久沒有認真關心美寶了,大約是每次見到美寶都很心虛,總是躲着她,避着她,不再交心,連她和亞瑟的關系壞到了這個地步,她竟然都不知道。
雅寶洗了一把臉之後,将戒指取了下來貼身收好,然後“咚咚咚”地跑到了美寶的寝室,門沒有鎖,她直接就走了進去,美寶趴在床上睡着了,枕頭也濕了一大片。
雅寶鑽進美寶的被窩,将臉貼在美寶的背上,輕輕道:“姐,對不起。
”回答雅寶的是美寶均勻的呼吸聲。
早晨,或者該叫中午,雅寶是被美寶一把推醒的,此刻美寶正皺着眉頭道:“你睡覺怎麼這麼不規矩?
以前也沒這樣啊。
”
雅寶啞口無言,她以前自然是淑女的,但是跟裴階在一起之後,不知怎麼的,睡覺就愛挂在他身上,暖和。
“哎呀,糟糕了,今天應該去上香的。
”雅寶從床上跳起來,“太後怎麼沒來叫咱們?
”
其實是叫了的,隻是兩個人睡得死沉死沉的,葉筝哪裡忍心真的叫醒。
雅寶和美寶用過飯後直接回了唐宅,前腳進門,後腳葉筝就氣呼呼地走了進來,難得地沒有顧忌她優雅的貴婦形象,直接将包包摔在了沙發上。
“真是過分,什麼都要跟我争,她就不能人間蒸發嗎?
”葉筝罵道。
“太後,誰惹你這麼生氣?
”雅寶企圖上前用插科打诨的方式化解葉筝的怒氣。
“還有誰,不就是那位眼睛長在頭頂上,鼻孔朝天的裴甯練。
”葉筝一屁股坐到沙發上,“還有你啊,唐旭,怎麼安排的,頭柱香居然被她搶了,不會是心裡還惦記着人家吧,人家看你可沒那麼含情脈脈。
”
唐旭被台風尾巴掃中,真是站着也躺槍,他給雅寶和美寶遞了個眼色。
兩姐妹立刻很有眼力勁兒地上樓去了,把廣大的空間留給唐旭發揮他那肉麻到極點的哄老婆技能。
晚飯時分,太後和唐旭才從房間裡出來,臉上帶着紅暈。
美寶現在看什麼都不順眼,哼了一下低聲道:“都什麼年紀了,也不知道克制點兒,難道還想給我們整出個弟弟。
”
雅寶假裝什麼也沒聽見,即使聽見了也假裝不懂。
餐桌上,太後的怒氣雖然被安撫了一個下午,但是說話依然陰陽怪氣的,“我知道,她争頭一炷香,就是為了給她寶貝兒子求婚姻嘛。
不過要我說,他兒子至今未娶也不是沒道理的,除了家裡有點兒錢,簡直一無是處,一張臉跟冷得面癱似的,滿肚子算計,陰險狡詐,還愛玩女人,誰嫁他誰倒黴。
”
雅寶聽太後這樣說裴階實在是有些難過,而且她也太不客觀了,裴階哪兒面癱了啊,那是低調清隽,沉穩有内涵,隻專一地對一個人溫柔呢;而且哪兒陰險狡詐了,他那隻是智商高了點,富有前瞻性眼光和大局觀,怎麼就成了滿肚子算計了呢。
至于愛玩女人麼,雅寶想了想,覺得那是浪子回頭金不換。
葉筝的眼睛掃過美寶,美寶低頭喝湯,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他就是跪着求我把女兒嫁給他,我也絕不會點頭。
”葉筝繼續道。
美寶重重地擱下碗,“媽,你還有完沒完了?
不吃了!
”
“我去看看她。
”雅寶也扔下碗跟着美寶跑上樓,可心底卻在想,太後大概是極讨厭裴階的,他們兩家除了兩個爸爸之外,幾乎都快成死敵了。
雅寶跟着美寶走進房間,還沒開口說話,就被美寶一句話給堵回來了,“我不想說話。
”
雅寶做了一個給嘴巴拉拉鍊的動作,見美寶靠坐在床上翻雜志,她便在旁邊的沙發坐下,也不說話,隻看着巴巴地看着美寶。
雅寶的手機短信提示音響起時,美寶不耐煩地皺了皺眉頭,她趕緊調成靜音,掃了一眼短信,是裴階發來的,這個人她也惹不起。
“出來,我在街角。
”裴先生的短信一向是簡短的命令式。
雅寶瞧瞧擡起眼皮瞅了美寶一眼,對方依然沒有開口的意思,她隻好站起來道:“我出去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