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白水州,偶爾還得開空調,這幾天溫度降了點,但并不冷,房間裡很舒适,嬌嬌穿的少,動作靈活了很多。
她這些天正試圖從扶着東西到撒開手站起來,隻是上半身力量夠了,兩條腿還是軟軟的沒有什麼力氣,總是站着站着又一屁股坐下了。
商洛宇雙手扶着嬌嬌上半身,讓她站在自己腿上,給她脫了小棉鞋子,露出了白嫩嫩的小腳丫,嬌嬌頓時開始咿咿呀呀說起了話。
他笑,也學着嬰孩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語言,跟她對起了話。
說着說着,嬌嬌還指了指腳,又踢了一下棉鞋子,商洛宇也跟着撥了一下棉鞋子,好象還真的聽得懂一樣。
嬌嬌如今還隻能發出最簡單的單音節,像是個小動物一般。
商洛宇心裡愛極了,笑着面對黃一曦鄙視的眼神:“怎麼不懂,她是控訴你們睡覺還讓她穿棉鞋子不舒服。
”
黃一曦小時候一直在農村呆着,俞美清吝惜,都是把黃一閃幾個兄弟穿過的鞋子給她,導緻她長了一雙天足,穿39号鞋子還很擠。
黃一曦一家本不是精緻生活的人,也沒有關注到這一點,但段春玉是大家閨秀,哪怕她骨子裡是比較疼兩個小子,但對嬌嬌的照顧反而更無微不至。
嬌嬌腳上的棉鞋子哪怕是睡覺她都不讓取下來,偏偏嬌嬌不适應,而且她還聰明,看到兩個哥哥都是撒着腳丫子更是生氣,經常吼吼幾聲把棉鞋子扯下來。
商洛宇的聲音很低,放緩了聲線,流露出無盡的溫柔:“我的嬌嬌自然聰明。
”
商洛宇對三小隻的用心黃一曦是看在眼裡的,而嬌嬌也确實像商洛宇想的那般,對他的感情最深。
逗弄了嬌嬌一會兒,便見她開始揉眼,商洛宇便把她交給黃一曦,哪怕再粘爸爸,睡前她也要回媽媽這裡,黃一曦扯出糧食袋子,她很快就在媽媽懷裡睡着了。
商洛宇做了一個絲瓜瘦肉老蛏米粉湯,又拌了一小盆黃瓜海蜇頭,又炸了一隻馬面魚,放在盤子裡端到外間,才進來叫黃一曦。
黃一曦起身打開燈,調暗,又看了一眼三小隻,跟着走出來。
她已經取出今年夏天家裡剛做的自釀荔枝酒,放在手邊,邀請道:“喝兩杯?
”
心情好或不好時,黃一曦都會喝點,今天晚上明顯是後者,商洛宇心知肚明,一時之時也開解不了,就開起玩笑:“這酒太淡,是女子喝的,我喝沒有味道。
”
黃一曦聽了這話,眼睛一瞪:“廚房還有泡的藥酒,五六十度呢,你要不要。
先說好,酒烈是烈了點,你可别喝多耍酒瘋,晚上還得起來換尿不濕呢。
”
年輕父母就是這樣,再浪漫的氣氛也浪漫不起來,三句話不離孩子。
這并非是沒有辦法的事,幾位老人心疼他們夫妻兩個,說自己眠淺,讓三小隻和他們睡,商洛宇舍不得,黃一曦也放不下。
商洛宇挨着黃一曦坐了下來,嘴角也微微牽起,把酒杯一左一右排整齊,放在了她的面前,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選擇。
黃一曦用手蓋住荔枝酒,鼓起了臉頰:“不是嫌酒味淡麼?
可不給你喝。
”
她很少使小性子,可今天心慌慌的,總有說不出的煩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