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十一月,陳念娢和宋彥池都很忙。
除了要盯着度假村的進程以外,陳念娢也算是正式加入了莫老的團隊。
莫老并不會給她布置太多的任務,但總會有很多問題交給她去思考。
任務不重,卻也不輕。
就這樣忙忙碌碌地過了大半個月,在十一月底的時候,陳念娢終于聽到了一個消息。
孫榮軒已經被公安機關正式逮捕,并由人民檢察院依法以危害公共安全罪對其進行公訴。
這個消息對陳念娢來說無異于再好不過了,她等了七年,終于親手把孫榮軒送進了監獄,也算是給七年前的自己一個交代了。
當天晚上,孫家也得知了這件事情。
孫成章接的電話,當場癱在沙發上,臉色發白,嘴唇發抖,手無力地下垂,手機也順着滾落到了地上。
孫檸慧哭哭啼啼地罵溫娢:“都是你生的好女兒,不僅害了我,還害了哥哥!
我們孫家被你們這對掃把星母女給害慘了!
”
面對她的指責,溫娢坐在旁邊,一聲不吭。
自從孫榮軒被警方抓走以來,孫檸慧對她的态度早就大不如前了,不僅連一聲媽都不喊了,還常常把她和陳念娢放在一起罵,哪裡還有半點從前溫順乖巧的模樣。
而孫成章這陣子對她也是明顯地冷淡了下來,經常不回家住,有時就算是回來了,也是睡在書房或者客房裡,幾乎不踏進主卧半步。
這樣的日子,溫娢已經受夠了。
她為了能夠在京市立足,苦心經營了七年的家庭,甚至還犧牲了自己的親生女兒換來的一切,居然這麼不堪一擊。
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一天,她當初就不會帶着陳念娢一起嫁到孫家。
她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嫁給孫成章,給孫榮軒和孫檸慧當了後媽。
隻是現在才開始後悔,早就已經晚了。
“你怎麼不說話?
是不是連你也承認了,你就是我們孫家的掃把星?
”孫檸慧大約是猜到了溫娢不會還嘴,罵得更起勁了,“自從你的寶貝女兒回國之後,我們家發生了多少事情?
先是我,然後是公司的股價,現在又是哥哥。
那你們下一個目标呢,是我爸嗎?
”
“夠了!
”聽孫檸慧提到自己,孫成章終于有了點反應,“能不能别吵了?
你們還嫌這個家裡不夠亂嗎!
”
“……”
被他這麼一吼,孫檸慧總算是消停了。
她縮了縮脖子,安靜了不到兩分鐘,又忍不住說:“爸,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您真的要眼睜睜地看着哥哥坐牢嗎?
”
“那你說怎麼辦?
”孫成章沒好氣道,“警方那邊證據确鑿,沈德深和兩個司機都已經承認了,我前幾天咨詢過律師,榮軒就算現在把事情都承認下來,也達不到減刑的标準了。
”
“減刑?
”孫檸慧想了想,“是不是隻要把那家人找到,讓他們出具諒解書,哥哥就可以減刑?
”
“話是這麼說,但自從你哥被抓走以後,我用盡辦法都找不到那家人。
”孫成章歎了口氣,“你讓我上哪兒去找人?
”
孫檸慧一口咬定:“他們肯定是被人藏起來了!
隻要找到藏他們的人,不就能找到他們了嗎?
”
她能想到的,孫成章早就想到了。
可能夠在他們孫家眼皮子底下把人藏起來的,京市應該沒幾個人能做到。
如果這的是那位做的,又怎麼可能輕易把人交給他們呢?
“媽。
”孫檸慧馬上又變了臉,“要不你再去找姐姐說說情,她是你的女兒,不會不聽你的話的。
”
溫娢聞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現在你知道她是你姐姐了?
剛才不還口口聲聲罵我們母女是掃把星嗎?
”
孫檸慧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難看得不行:“媽……”
溫娢冷冷地扯了扯唇,這一次,她沒有再向孫檸慧妥協:“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
”
“……”孫檸慧說,“你問。
”
溫娢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那天我和你爸回家看到念念在你哥的房間裡,你和你哥都說是念念主動進的他的房間勾引他的。
但是念念告訴我,是你哥趁她睡着了把她抱回房間的,而你,當時就在門外看着,卻騙了我們,是嗎?
”
“……”
孫檸慧完全沒想到溫娢會問這個,她毫無準備,眼神下意識地就閃躲了一下。
這一幕,剛好被緊盯着她的溫娢看到了。
溫娢垂下眸,心裡劃過一絲諷刺。
她可真是蠢,竟然為了兩個認識才半年多的人,冤枉了自己的女兒。
怪不得陳念娢回國以後,就再也不願意見她,甚至連一聲“媽媽”都不肯再喊。
她這個媽媽,當得可真失敗。
思及此,溫娢蓦地起身,在孫檸慧的注視下,淡漠地勾唇:“所以,你認為我憑什麼再去給你們求情?
”
“……”
說完這句話,她不再管坐在沙發上父女二人的反應,徑自回了房間。
她的身影還沒完全消失,她就聽到了孫檸慧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帶着惡毒的詛咒:“溫娢,你見死不救,你也不得好死!
”
溫娢腳步頓了下,繼續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不得好死嗎?
她本來就已經生不如死了,又能差到哪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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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娢不肯幫忙,但是孫家父女也并沒有放棄,孫成章更是托了許多關系,才找到了宋彥池目前的住所。
孫榮軒被逮捕的第三天下午,孫成章和孫檸慧一起買了許多禮物來到禦瀾苑的門口,卻被告知宋彥池已經好幾天沒有回來過了。
孫家父女不相信,硬是在門口從早等到天黑,期間眼睛一直緊緊地盯着來往的車輛。
直到淩晨一點,都不見宋彥池的車回來,他們才開車離去。
接下來的幾天亦是如此,他們每天守在禦瀾苑的門口也不見宋彥池回來,就連陳念娢,他們都沒看到過。
就這樣守了一個星期,父女兩人終于放棄,滿臉挫敗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