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楚如海一家是靖遠侯的親戚,他不敢輕易對他們怎樣。
而且他的确身患隐疾,服用楚如海給他開的湯藥後感覺好多了。
他在思考,該怎麼辦。
為今之計,隻有耗着,靜觀其變。
在淵州城定居後,楚如海一家日子過得不算拮據,但也毫不富裕,勉強糊口度日。
時光宛如小河之水,悄然無息向前流淌。
不知不覺,三年時間過去。
在這三年裡,楚月魚偶爾會去到靖遠侯府。
莊重大氣的侯府,算是坐落于正城區,占地面積好幾百畝,大大小小屋舍好幾百間。
此季,飄落着很多梧桐葉,黃的,紅的,白的,鋪在青石路面上。
兩個奴仆就一直守在這邊,清掃着落葉。
府邸南苑,方老夫人屋子,方老夫人正坐在正堂前,細心品嘗着一份湯羹。
她身邊圍繞着好幾個十歲左右的少年,有男有女。
孩子們衣裝華麗,打扮精巧,站姿倒顯得有些拘謹。
就楚月魚衣裝打扮比較儉樸,看上去跟其他少年格格不入。
不過,她的舉止最為大方,微挑着眉,一雙眼睛笑意盈盈。
她湊得距離方老夫人很近,一直觀察着方老夫人的表情變化,說話的聲音也是那麼清甜,撒嬌般問着方老夫人,“姨祖母,味道怎麼樣呀?
”
喝完湯羹後方老夫人将空碗遞給一旁的奴仆,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道:“好,好……月魚啊,有賞……”
楚月魚自然更加高興,又趕緊邁開幾步,走到方老夫人的身前,深鞠一躬說:“嘻嘻,那多謝姨祖母啦!
”
旁邊一個小女孩不禁悄悄瞪了楚月魚一眼,小聲在嘴邊嘀咕,“鄉下哈巴狗,就是會舔人……真想不通,祖母家怎麼會有這樣的親戚……”
這個小女孩名叫方斯語,是方老夫人的嫡長孫女,也就是方靖岩的嫡長女,比楚月魚大那麼兩歲。
方老夫人總跟楚月魚親,她怪不服氣的。
“唉,祖母,您嘗嘗這個,這是我自己做的點心,采撷新鮮的桂花釀成桂花露,再……”當方老夫人準備起身時方斯語也端起之前她放在一旁的一碟點心遞過去。
不料,方老夫人揮了下手,搖搖頭說:“下次吧,我剛飽了,現在沒胃口。
”看得出來,她對她的桂花糕一點都不感興趣。
方斯語當然停住,撅着嘴巴,很不高興地站在那裡。
當方老夫人起身時,楚月魚也立馬去攙扶。
方老夫人一邊走一邊對身邊的嬷嬷說:“馮媽,這次孩子們的烹饪比賽,又是月魚勝出。
我之前說的獎品,那個紅玉寶石,你去拿出來送給她吧。
”
“唉,好。
”馮媽聽着應着,轉身進了内屋。
楚月魚繼續攙扶着方老夫人,她沒有再說話,隻是一直微笑着。
今天她過來這裡,原本不是為了參加比賽或讨賞,而是為了借錢。
也是她父親讓她過來的,她父親本來也是一個臉皮薄的人,從來不會去借錢,更不喜歡欠人人情。
但是這次他思量了好久還是決定派楚月魚過來借錢,因為他們家藥鋪正面臨着危機。
前天晚上無故起了一場大火,燒掉了他們家存儲在倉庫的大部分藥材。
而那多藥材,許多早已售賣出去,有一部分還賣給了軍部。
所以現在他們急需要錢,重新采購那些藥材。
免得那些藥材的主人上門提貨時他們供應不上,然後要吃官司蹲大牢,輕者也要加倍賠償。
近些年他們家的生意很不好,兜裡沒有任何積蓄,遇到了需要用“錢”解決的問題,便隻能求助那唯一的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