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盜賊們一起回到了盜賊總部,而且,跟他們一樣,成為了一個盜賊。
後來,蘇夜才知道,原來,涼月并不是那個村子裡的人。
他的家裡人早就被貪狼雇傭軍集團殺死了。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不過是被那裡的人收養了。
他隻知道,隻有活下來,并且成為強大的人,成為能夠主宰别人命運的人,才不會和他的爸媽一樣,被人屠殺。
又或者像是那個村子裡的人一樣,隻是成為别人的獵物。
而涼月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直和蘇夜黏在一起。
涼月的話很多,也隻有他能夠在蘇夜面前能不停說話,其他的人都不太願意和蘇夜相處。
但漸漸的,他們開始更讨厭和涼月相處。
因為這個少年比蘇夜還要心狠手辣,就算是同夥,隻要是惹到他不順心了,他能有幾百種辦法把人弄死。
他就像是一條陰毒的毒舌,随時都有可能會反咬你一口。
但牧師卻很喜歡他。
他也很喜歡在牧師面前邀功。
虛榮,貪婪,嗜皿,這三個詞語在涼月的身上被表現的淋漓盡緻。
幻的人也沒想到,當初那個差點被他們殺死的少年,竟然會變成這樣。
看到涼月手裡沾滿了的皿,蘇夜突然不知道自己當初救下這個人,到底是對,還是錯。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蘇夜有些不明白。
涼月走到她的面前,靠着她,很近很近。
就想原來無數個日夜裡,他害怕的隻能抱緊她,他才能入睡一樣的近。
從蘇夜救了他之後,兩人都像彼此找到了對方的浮木。
互相依靠,相互依存。
從十一二歲,慢慢到十五六,兩個人的羁絆也無形中被聯系的更加緊密。
她救了他,于他而言是他唯一能信任,唯一能夠去依賴的人。
而她,在他的身上,就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對方都是彼此的救贖,也是……自己的,依靠。
他雙手捧着她的腦袋,彼此的鼻尖近的觸碰到了一起,呼吸都咫尺可聞。
他壓着聲音,低低的說:“我知道……你想離開這裡,可是……是你把我帶進地獄的,你又怎麼能離開呢……
難道……你想丢下我麼?
可你隻有我啊……沒有我,你要怎麼活呢?
”
他壓着聲音,對她低聲耳語,話裡卻帶着一種極度的黑暗,像是地底下伸出來的枯藤,把想要從地底下爬上來的她,又一點一點的給拽了進去。
他一邊說,一邊舔舐着她耳朵,酥酥麻麻的,癢癢的,雙手卻抱緊了她。
“蘇夜,我們一起沉淪不好嗎?
我來地獄裡陪你了……你又怎麼……可以離開呢……”
涼月的話帶着一種讓人泛寒的冰涼,讓蘇夜的皿都幾乎凝在了一起。
她的面色有些木然,忽然之間,她竟然分不清,到底什麼是白,什麼是黑。
什麼是對,什麼,又是錯……
她救的人,被她帶進了地獄,變得比她還要兇殘,還要殺人如麻。
他成為了一個真正的殺手。
而當他越變成這樣,卻越有種讓她想要逃離這種生活,離開幻的沖動。
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們倆人之間的牽絆,卻讓她難以逃離。
而蘇夜并不知道。
涼月雖然總是在告訴她,她是不能沒有他的,他們之間已經成為了一體,誰沒有了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活下去。
可實際上,不過是他更依賴她罷了。
明明是他離不開她。
卻偏偏告訴她,她不能沒有他。
因為他害怕,他知道蘇夜想從這個地方離開,她不想待在盜賊集團。
可是他不能離開蘇夜……他害怕被她抛下,他就隻能想盡一切辦法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