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瞎擔心什麼呢?
”
鄧雙成臉上一片恨鐵不成鋼的着急,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後又說:
“一般條例是針對一般情況來說的,你們家這個孩子,顯然已經到了很危急的時候了,他已經做了一個星期的淨化處理和集中化療,就是為了今天的骨髓移植,可是眼下卻突然無法做移植手術了,那你們家孩子之前受的化療的苦,全都白費了不說,還十分傷身體,畢竟等到下一次做移植手術之前,他又要再經曆一次,真的對他不好。
”
“鄧醫生,你的意思是......可是,年齡太小移植骨髓,我擔心會對捐贈的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這對另外一個孩子也不公平。
”
歐陽米心中也在經曆着天人交戰,她在網絡上,以及最近在病房聽到其他的家屬們讨論過捐贈者,在捐贈骨髓之後身體狀況惡化的情況,她心中也十分擔心,并不敢輕易搭上自己另外一個孩子可能的安危。
、
若不是她和知南的配型失敗了,她隻希望自己能做那個捐贈者,她隻要孩子們都好好的,那她什麼都可以做。
“其實那些所謂的捐贈骨髓的人最後惡化,是及其少見的情況,一般是這些人的身體可能本來就存在着某些病症,唉,你......”
鄧雙成誠摯地解釋着,看着她堅決不相信的眼神,話音戛然而止,話鋒一轉:
“我看過你家孩子的病曆,他的皿型是十分罕見的RH陰性皿,本來這個皿型的人群就少,現在還要在本來就少的基數上挑出能夠配型骨髓的,隻怕是難上加難,你的孩子能不能等到找到配型成功的陌生人那一天都很難說,你真的......還是好好的考慮一下吧。
”
鄧雙成苦口婆心,微微地搖了搖頭,他作為一個醫生,看事情習慣從概率出發,可是在家屬們的眼中,卻隻能看到危險,隻能說是母性使然吧,她作為一個母親,這個時候有自己的考量。
霍宸晞卻在聽到鄧雙成的話之後,一直看着歐陽米沉默不語,心中卻掀起了驚天巨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嗎?
他也是RH陰性皿,知南也是一樣的皿型?
他的腦子裡一片電光火石閃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響起了七年前的那一場荒唐的春`夢,那一場和米米共赴巫山雲雨的好夢,難不成竟然是真的?
他,會不會,陰差陽錯的,真的是孩子們的親生父親?
“宸晞哥哥,我們走吧,不知道知南醒了沒有,我們去病房那邊等着吧。
”
她喊了他一聲,他卻沒有反應,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直到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他才終于回過神來。
“米米,怎麼了?
”
他的眼睛終于恢複了焦距,實實地落在她的臉上,見她有些擔憂,下意識地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按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那還隻是他一個人的猜測,米米才剛剛受到陳海這件事情的刺激,若是他現在就說出自己剛才的猜測,若是到最後他并不是孩子們的生父,那麼豈不是又要讓她再失望一次?
“我們去病房外面等知南吧。
”
她見他恢複如常,心裡也松了一口氣,動作自然地去牽起他的手,正準備一起往外走,就聽到了鄧雙成在她身後發問:
“歐陽小姐,你真的不認真考慮一下嗎?
畢竟以歐陽知南現在的病情惡化進程來看,他恐怕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
他說完,心中的雖然可憐這個女人,可是卻的不得不告訴她真相,以免她還總是對時間報以僥幸的希望,這也是他作為一個醫者的職責。
“鄧醫生,我真的不需要你一再地提醒我了,我隻是需要時間再考慮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