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幫我保護一個人
“我的媽呀周方易!
”
“活着的周方易,這位大佬見一次可不容易!
”
周方易淡淡擡眸,越過人群看向自家女兒身後的清隽男人,眸底閃過一絲暗芒。
随即中年男人不緊不慢地看向黃峰,歲月磨砺過的威嚴氣度,此刻帶着厚重的壓迫感砸了下去。
黃峰感覺脊背如同背着千斤重的負擔,“周……周先生。
”
他怎麼也沒想到,今晚周方易會親自出現!
“我竟不知,有人敢對我女兒說不能走三個字。
”他淡淡出聲,唇角挂着似有似無的淺笑,看似溫潤的面龐,實則隐藏着曆經屍山皿海的冷肅。
黃峰咽了咽唾沫,“周先生,我們老大就是想約您見個面,可您一直沒時間,這不是想透過小公主帶個話。
”
黃峰此刻根本硬氣不起來。
周方易是誰,曾經掌管國内全部地下勢力的大佬,如今準備洗白退出江湖的神人。
就算有了隐退的想法,也無人敢動他。
周方易淡淡一笑,“回去告訴黃麟,想見我,拿出點誠意。
”
說完,看向身邊的手下,“右手廢掉,周桐,回家了。
”
輕飄飄的一句話,如同閑聊一般,定了黃峰的人生走向。
周桐此刻絲毫沒有剛剛賭桌上的霸道勁兒,跟個鹌鹑一樣縮着脖子,她往前邁了一步,随後果斷回頭,扯着陸景溪的胳膊一起往外走。
男寵看了眼面色慘白的黃峰一眼,趕緊跟着跑了。
身後,寂靜的房間裡,頓時傳來殺豬般的叫喊聲。
陸景溪忍不住咧了咧嘴,聽着都好疼。
右手?
剛剛黃峰就是用右手鉗制住周桐的吧。
果真和傳聞中一樣,這位神級大佬愛女成癡,卻也把愛女寵成了一個纨绔。
衆人浩浩蕩蕩的穿過酒吧,吸引酒吧裡男男女女的注意。
二樓卡座。
霍沉歪着腦袋往下看,忽然啧了一聲,“老周竟然來這種地方。
”
聞言,對面的男人擡起幽暗的眸看過去。
隻是他的視線落在了被女人拉住的清瘦男人身上。
影影綽綽的光線下,恍惚閃過一抹側影,很熟悉。
但很快,他又将視線收回,在盯了一整天的聊天記錄頁面發出幾個字。
霍沉也不知道他在等什麼重要消息,反正看了一天的手機屏幕了。
“你眼睛不累嗎?
”霍沉忍不住問。
秦蘇從衛生間回來,就聽到這麼一句疑問,忍不住笑了,“禦哥這是典型的戀愛綜合症,等老婆消息呢呗!
跟個望妻石一樣。
”
聞言,連承禦擡起眸,清冷的目光射向秦蘇。
秦蘇果斷閉嘴,在嘴巴上做了一個拉鍊的姿勢。
“咱不懂,咱也不敢問。
”霍沉自顧自喝酒,“有事打電話問,什麼都不說,你家作精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想一出是一出。
”
這句話,倒是對上了連承禦的心思。
想一出,是一出。
他很怕陸景溪的變化是因為這個。
如果真是因為這樣,那麼他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
陸景溪被周桐扯着上了車子。
保姆車位置寬敞,周方易坐下後,視線落在了女兒身邊的男人身上,“小子叫什麼,身手不錯,師從何處。
”
陸景溪淡淡一笑,“周先生叫我景一就行,功夫是自己網上學的皮毛。
”
周方易眯了眯眸,自學怎麼可能将力道運用的爐火純青,那一腳,沒有幾年的苦練,根本達不到那個水平。
知道對方不想說,便不再過問,反而看向周桐。
“我是不是将你慣壞了。
”威嚴的冷意在車廂裡彌漫。
周桐委屈巴巴低着頭,不說話。
“七處房産,六百多萬現金,你當你爹的錢大風吹來的?
”周方易說着就暴躁了,抓起雜志往女兒身上打,但能看得出來,他控制着力道。
周桐嗷一嗓子哭出來,“你打我幹什麼!
肯定是黃峰出老千!
你有能耐搶回來啊!
”
陸景溪看着父女倆相處的方式,不由得汗顔,但同時也羨慕得很。
父親對女兒的縱容寵愛以及言真意切的教訓,甚至為她撐腰的場景,是她上輩子和這輩子都體會不到的。
陸景溪從衣兜裡摸出一張字據,展開後遞到周方易跟前。
男人儒雅的表情一滞,剛要伸手接過來,字據忽然上揚,擦過他的指尖。
周方易濃黑如墨的眸緩緩眯起,沉冷的聲音在車廂裡彌漫,“條件。
”
陸景溪剛要開口,周桐瞬間擋在她身前,護犢子似的沖着父親喊,“你對我兇就算了,對待我的恩人能不能态度好點!
”
“這小子目的難道就單純?
”
“重要嗎!
她為了我丢了兩千多萬的镯子,幾百萬的金珠,還有兩台超跑的鑰匙!
不單純會為我扔這麼多錢!
”
周桐氣到叉腰,恢複了纨绔大小姐的樣子,“我不管,這些錢你都得賠給他!
”
陸景溪慚愧地抓頭,想要将事實如實告知,“那個……”
“你閉嘴!
爸爸你現在就讓财務打錢,快點!
五千萬一分都不能少!
”周桐死死盯着自家父親。
周方易頭疼地按了按眉心,然後看向後方的陸景溪。
陸景溪趕忙将字據折好遞給周方易,“周小姐很抱歉,我接近你确實目的不純。
”
“什麼?
”
陸景溪想着周桐這單純的性子,怪不得前世她的下場那麼凄慘,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镯子和金珠不值錢,是我從批發市場買的,十塊錢三個,我包裡還有兩組。
”
周桐一臉癡呆的模樣愣住了,幼小心靈受到了核爆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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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超跑……”
陸景溪為難地開口,“那隻是……打火機。
”
“怎麼會有那麼逼真的打火機和镯子珍珠!
”周桐還是不死心,崩潰地質問。
陸景溪尴尬地抓了抓額頭,“你可以永遠相信義烏小商品,就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仿品。
”
周桐此刻眼圈通紅,如同抓着最後一絲救命稻草,“那你幫我解圍……”
“是為了見你父親。
”
全盤托出後,周桐氣得立刻讓司機停車,車子沒停穩,直接沖了出去。
“哎!
你别……”陸景溪仿佛看到女孩眼底希望破碎渣渣掉了出來,心有不忍。
司機趕忙追了出去。
車内隻剩下她和周方易二人。
彼時的周方易,不再是剛剛祥和溫潤的模樣,一雙眼如利劍一般掃視着身前的年輕人。
“周先生大可放心,我确實有事求您,才在您面前甩了小聰明,我知道沒有我,您也能拿回這幾套房産。
”
青年言語懇切而真誠,就算面對氣勢強大的男人,也表現得不卑不亢,沉着冷靜,這倒是讓周方易刮目相看。
“你是怎麼知道黃峰出老千的。
”周方易問。
陸景溪輕笑,“在賭場待過,我不止知道黃峰出老千,還知道他是受黃麟指使對愛女出手,更知道,黃麟想要吞并您曾經的勢力渠道。
”
一瞬間,車廂裡驟然陷入冰川般的冷寂。
周方易眼底閃過并不掩飾的殺意。
這件事,眼前青年怎麼知道的?
“對您來說,我就是隻小螞蟻,碾死我用不着您動手,我大費周折的找到您,是有事相求。
”
車廂裡,許久都都沒有聲音。
陸景溪不确定今日之行是否正确,但她想賭一賭。
許久後,男人斂了周身的寒意,“什麼事?
”
那一刻,陸景溪心髒驟然一松。
“我想借用您手下一批人。
”
“借我的人,做什麼。
”
陸景溪靜靜地看着他,雙眼似乎穿越了漫長時光,透過他看着另一個人。
“幫我……保護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