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他身上萬年不變的疏冷霸氣都隻是錯覺,他就該是眼下這溫潤如玉的男子。
他舉止優雅高貴,一舉一動都十分賞心悅目。
屋子裡很靜,除了彼此的呼吸聲外,再聽不到别的聲音。
也因為這分靜,讓整間屋子裡透出了難以言說的暧昧。
棠妙心的腦子在想七想八的時候,甯孤舟終于開口:“妙心,還記得當初我們成親時的合約嗎?
”
棠妙心亂飛的思緒瞬間抽回,她不太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
她看着他道:“當然記得。
”
如果說成明帝為甯孤舟和棠江仙賜婚的那紙婚書,是将他們硬湊在一起的外力,那麼他們在大婚時簽的合約就是撕破那紙婚書的利刃。
那張合約伴着棠妙心在甯孤舟的身邊呆了大半年。
那段時間裡,她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想着治好甯孤舟,然後離他遠遠的,她好快意江湖。
就連後面他們定情之後,因為那張合約,她心裡隐約有些不安。
感情這東西和其他的東西不一樣,越是在乎就越是患得患失。
也因為那張合約,他們從來沒有對彼此說過喜歡。
他們平時不太覺得那張合約如何,待到大難臨頭時,她心裡就難免會生出惶恐:
他從未說過喜歡她,就連挑破兩人感情的事也是她在做,她不止一次懷疑他是不是不喜歡她。
所以才連自己的臉面都舍棄不下,連句喜歡都不對她說。
甯孤舟的聲音比之前低沉了幾分:“當初我不懂什麼是感情,以為能掌控這世上所有的事情。
”
棠妙心看向他,他苦笑一聲:“如今想來,當初的我自負又淺薄。
”
“被困在成明帝一手促成的試煉場裡,拼死想要掙脫,卻發現其實所有的一切都操控在他的手裡。
”
“那次宮變,不過是他在挑選他想要的接班人,誰能勝出,誰就能成為大燕真正的儲君。
”
棠妙心的眸光深了些,上次她問他,他對這事諱莫如深,隻說了個結果。
這一次卻把當初的緣由全說了。
甯孤舟接着道:“我被困在皇宮裡命懸一線的時候,其實心裡隻想了一件事。
”
“什麼事?
”棠妙心問。
甯孤舟幽沉的目光有如實質地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心沒忍住顫了一下。
他緩緩地道:“我還沒有跟你說‘我喜歡你’,我怎麼能死?
”
棠妙心這一次沒能控制住,身體也跟着顫了一下。
她知道甯孤舟一向寡言少語,很少将自己的心事攤在人前。
此時甯孤舟用這樣平淡的語氣,将當年那肅殺冷厲殺意,和着皿淚擺到她的面前。
那些皿淚裡透出了難以言說的無奈和不甘,卻直擊到她内心最深處。
這些事情震撼人心,但是她卻知道,這些并不是他要說的。
甯孤舟那雙染過皿色的鳳眸此時将衆多夾雜的情緒收了起來,朝她粲然一笑:“妙心,我喜歡你。
”
棠妙心整個人被震在那裡,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有些茫然。
這一句話她已經等了好多年。
她原本以為她這一生都不會再聽到,卻沒料到會在第一城裡聽他說。
屋子裡那些暧昧的氣息早在他說起當年舊事時散了個幹淨,此時卻又蕩起了一股說不出來的漣漪。
她心裡莫名覺得有些委屈,和委屈一起夾着湧上心頭的還有無奈和喜悅。
甯孤舟朝她笑了笑:“你問我今夜潛入城主府做什麼,這就是答案。
”
他其實早就想跟她說這句話,隻是每次他想說的時候,不是身邊有人,就是氣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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