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司對身後帶過來的官兵道:“河西雪災,命戶部拔銀赈災,你們立即将銀子搬上旁邊的貨船。
”
他手裡的旨意是加蓋了玉玺的,且河西雪災的事情這段時間朝中一直有人議論,沒有人懷疑真假。
官兵的首領看過旨意後,立即就帶着人搬銀子。
主司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從容冷靜,似乎真的在做着他的本職工作。
棠以深的心情略有些複雜,覺得這位才是真正的高手,瞧他這定力,哪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棠以深也自愧不如。
都不用猜,他都知道那份聖旨肯定是假的,造假的手法他都熟,是棠妙心的手筆。
派過來裝銀子的船是玄門的,在運輸這件事情上,玄門的人明顯更加專業。
所有的一切都進行的極為順利。
棠以深原本以為自己在戶部是最關鍵的一環,現在卻發現,他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
他的心裡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主司看到他的表情後湊過來笑着道:“你對錢糧十分敏感,等事情了結之後,有興趣進戶部嗎?
”
棠以深當然知道他所謂的戶部,肯定不是齊國的戶部,而是歸潛的戶部。
棠以深笑了笑:“這事我得跟我妹妹商量一下。
”
主司的眉毛掀了掀,不是太清楚這樣的事情為什麼要跟他妹妹商量,隻以為他是個妹控,也就不再過問。
正在此時,一個随從模樣的人匆匆跑了過來:“大人,皇上請您請宮一趟。
”
主司輕點了一下頭,他看了棠以深一眼道:“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好生盯着,不要出錯。
”
棠以深忙應了一聲。
主司此時的心情有些忐忑,齊宣帝在這個時候宣他,他不覺得會是什麼好事。
隻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又不得不跟着宣旨的太監進宮複命。
他一走,棠以深才覺得自己派上了用場。
棠以深在河岸邊看着官兵搬着銀子進進出出,他的心情也十分複雜。
甯孤舟将他安排進戶部,一直都是讓他做着輔助的事情,考慮的是萬無一失。
棠以深想起在大燕時,衆人對甯孤舟的評價,他就覺得那些人的眼全瞎了。
他也有些明白成明帝為什麼遲遲不立太子,說到底是有了甯孤舟的珠玉在前,成明帝就再看不上其他的兒子了。
主司出了國庫之後,上了一輛馬車,車在經過轉角的時候被人攔了下來。
主司将簾子撩開,就看見左行之的貼身随從站在不遠處的路上。
主司的眸光沉了下來,知道今天要見他的人根本就不是齊宣帝,而是左行之。
那位随從對主司拱了拱手道:“請吧!
”
主司的眸光微微閃了閃,知道自己今天并沒有更好的選擇,于是他十分淡定地的下了馬車。
齊宣帝此時正看着溫林夏放在房間裡的一個大缸。
那缸是平時老百姓常用的放水的缸,裡能放三擔水。
此時那個缸裡放了大半缸橙黃色的液體。
齊宣帝微微擰眉:“這就是棠妙心為左行之制的藥?
”
溫林夏點頭:“之前侍衛看到棠妙心把藥從裡面舀了些出來,然後以此為基制成藥丸。
”
“這些制好的藥丸臣也讓人拿了些出來,皇上請看。
”
他說完拿着一個罐子放在齊宣帝的面前。
齊宣帝拿起一顆藥丸放在鼻子前聞了聞,一股濃郁的藥香鑽了進來。
齊宣帝知道棠妙心一向行事出其不意,他怕藥丸有毒,聞一下就挪走。
他沉聲道:“去請太醫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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