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妙心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打聽這個幹嘛?
該不會是想去補一刀吧?
”
程立雪白了她一眼:“當我沒問,你還有心情遊湖,九歌的病情應該穩定了。
”
棠妙心沒接話,拿起茶盞聞了聞茶香,輕啜一口,贊道:“好茶!
”
程立雪看着她的眸光深了些,輕聲道:“我在朝陽峰上種了些茶葉,你要喜歡我送你一些。
”
棠妙心笑了笑:“你這個大摳摳突然大方起來,肯定沒安好心,你這茶葉我不要!
”
程立雪靠在後面的墊子上道:“不管你要不要,這國子監都是你的。
”
“皇上這幾年往國子監裡塞了不少人,一會我把名單給你,你想辦法把他們清理了。
”
棠妙心像看神經病一樣地看着他:“我什麼時候說我要當國子監的山長了?
”
程立雪回頭看着她道:“妙心,這是你父親的産業。
”
“他當年在大燕留下的痕迹,隻有這個國子監了。
”
棠妙心的眉頭微擰,沒有說話。
屋子裡茶香盈開,淺薄的白色霧色緩緩升騰,為她的臉上罩了一層輕紗。
程立雪接着道:“你就不想為九歌出口惡氣,揭穿皇上的真面目?
”
棠妙心的眸光深了些。
她覺得程立雪這隻老狐狸真的很讨厭,這事還真是她想做的。
隻是她也清楚自己的斤兩,也知道這事的難度有多高。
她一邊喝茶一邊道:“你少拿這些來說事,狗皇帝的身份擺在那裡,我現在可沒有和他叫闆的資本。
”
“就算我揭穿了他的真面目,他貴為一國之君,也不會有人信,想要鎮壓我也隻是一句話的事。
”
程立雪也喝了口茶:“正因為這樣,所以你才更需要繼承國子監。
”
棠妙心給了他一記大大的白眼。
他不以為意,接着道:“這兩天我一直在想九歌那麼低調的人,為什麼會撺明月樓那個高調的局。
”
“我想了一圈,隻有一個理由說得通,那就是九歌在給你掙名頭和聲望,讓皇上不敢動你。
”
“如果我沒有料錯的話,九歌的傷一好,應該就會離開大燕。
”
棠妙心:“……”
她覺得這隻老狐狸眼睛真的挺毒的,居然能通過一件事,猜出這麼多的東西來。
隻是她被他詐過,他又是成明帝的人,這話很可能是詐她的。
她輕笑一聲:“你怎麼猜都行,反正我不會繼承國子監。
”
她說完起身欲走,程立雪又道:“你繼承國子監和九歌為你謀劃的路相輔相成。
”
“國子監是皇上親自下诏可以獨立于皇權之外的産物,也是整個大燕學子心中的聖地。
”
“這些年來,國子監培養的學生很多都在大燕居要職。
”
“你一旦成了山長,皇上就不敢輕易動你。
”
棠妙心走到門口吐出一口氣,然後走回來照着程立雪的頭一抓,再次抓下他的假發。
程立雪:“!
!
!
!
!
”
棠妙心把他的假發扔在地上,再踩了一腳。
程立雪怒了:“你幹嘛!
”
他撿起他的假發拍上面的灰塵。
棠妙心看到他的樣子嘿嘿一笑:“我爹說,你年輕那會也是個美男子。
”
“可是你看看,你不過是當了十幾年國子監的山長,就成了這副樣子。
”
“我這樣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要是有一天秃了頂,我甯願死!
”
程立雪:“……”
棠妙心又接着道:“還有,你别跟我說什麼國子監有多麼高大上,獨立于皇權之外的鬼話!
”
“隻要在大燕的國土上,就不可能獨立于皇權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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