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行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江花同微微一笑:“我言盡于此,要怎麼做,就看左少主你的了。
”
“對了,有一件事情我也不能瞞着左少主,有位亦之少爺,今天去找過我。
”
“他許諾了我很多好處,那些好處很多是左少主給不了的。
”
左行之的眸光微微一閃,看了她一眼,她朝他輕輕一揖,轉身離開。
他知道今天左亦之去找過江花同,但是他卻不知道左亦之對江花同的許諾。
左行之對于左父和左亦之的做法有些心寒。
江花同卻不需要左行之對她許諾什麼,她隻需要在他的心裡加上一點籌碼罷了。
她之前還在想,要怎麼毀了江東,怎麼給棠妙心和甯長平送見面禮,她一過來,聽到左氏父子的對話便知道了。
她成為義軍的首領的這幾年,見多了各種争權奪權的手段,更是見證了無數的人心險惡。
在權利的誘惑下,很少有人能保持清醒。
她也知道,像左氏這樣看起來光鮮的大家族,其實最容易藏污納垢。
家族子弟争權、争資源打破頭是常有的事情,一個不留神還會動手殺了對方。
在這個時候,除非有個非常厲害的人物能鎮得住,才不會出亂子。
江府之前平平穩穩是因為有江相在,府裡的人不敢做太出格的事情。
左氏這邊之前是左行之說了算,他能鎮得住場面,左父就算了,他雖然是左氏的家主,其實就是個廢物。
如今左行之身體受損,制定的計劃又接連失利,左府的那些牛鬼蛇神全部都會浮出水面。
在這個時候,江花同知道,她如果站在左行之邊,就會讓他做事更有底氣。
且像左行之這種人,平時獨斷獨行久了,又哪裡能容忍别人要他的眼皮子底下放肆?
在這種情況,她隻要給左行之一點籌碼,給他一個理由,他就很難坐得住。
江花同心裡有些期待,期待左行之後續的反應。
她看了一眼底蘊深厚的左氏老宅,看着黃花梨家具,各種精緻名貴的擺件,唇角微勾。
她幾乎能預見,棠妙心看到這些東西,會有多歡喜。
畢竟,這些可都是銀子。
棠妙心不知道江花同在努力分化左氏,更不知道江花同幫她把這一次的任務從殺左行之提升到滅江東左氏。
她此時和蘇樂天貓牢房裡,聽着外面的動靜。
甯長平今天扔進刑司裡的那個炸藥簡直就是恰到好處。
當時動靜太大,整個地牢都跟着晃了晃。
棠妙心知道有甯長平扔下的那個炸藥,左行之就會懷疑他并沒有抓到她,會把精力放在外面。
且她也知道甯長平生事的實力和效率,光這一晚上她聽到外面“轟轟轟”的聲響,就知道外面不會太平。
左行之被引走後,那些官差也就顧不上他們了。
地牢的大門打開,增加一隊人手,将他們趕回牢中後,便又快速離開了。
而那些被她和蘇樂天煽動的商人,此時也冷靜了下來。
方才的那一場争鬥,死了好幾個人,那些屍體被拖走了,地上的鮮皿卻還沒有洗淨。
整個地牢裡原本就有極難聞的味道,此時再加上皿腥氣,味道那叫一個銷魂。
棠妙心蹲在地上畫圈圈,蘇樂天湊到她的面前輕聲道:“你覺得長平有沒有殺了左行之?
”
棠妙心搖頭:“應該沒有,若是左行之死了,這些官差就會把我們全放了。
”
蘇樂天贊同她的說法,又開始替甯長平擔心:“不知道長平會不會有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