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其人之道
“爸,你也很想姐姐吧。
”郝以夢道,“可笑我那天見着淩依然,她對姐姐的死,絲毫沒有愧疚之色。
”
“好了,别提那女人了。
”郝啟榮道。
說話間,樓梯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父女二人擡頭,隻看到易瑾離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你們要見我,有事?
”易瑾離淡淡地問道,視線朝着眼前的兩人掃去。
被易瑾離那雙冰冷的桃花眸子掃過,郝以夢隻覺得身體都有些僵硬起來。
當年,姐姐就是愛上了這個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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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以夢還記得姐姐郝梅語曾經一臉夢幻地對她說過,“以夢,像易瑾離這樣的男人,我曾經以為我這輩子都得不到,他太冷,他理智,就算你抱住他,卻也好像感覺不到他的溫度,他就像是一個精緻絕美的瓷器,你看得到他的表面,卻永遠看不到他的内裡。
”
是的,郝以夢也有這樣的感覺,每一次見到易瑾離的時候,她就會覺得看不透這個男人。
因此,就算易瑾離長得絕美,身後又有偌大的易氏集團,在這個城市中可以翻雲覆雨,但是郝以夢卻從未有要去攀附上對方的想法。
這個男人太可怕,太冷。
縱然姐姐當初愛易瑾離愛得要死,也終于讓易瑾離答應了結婚,但是郝以夢卻覺得,易瑾離其實從未愛過姐姐。
姐姐的葬禮上,易瑾離可是從頭到尾,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甚至連一點點的傷心都沒有。
“瑾離啊,之前是以夢這孩子不懂事,鬧出了一些影響不好的事兒,我已經說過她了。
這以夢和蕭子期的訂婚宴,還希望你可以參加。
以夢是梅語唯一的妹妹,梅語應該也希望你能參加以夢的訂婚宴吧。
”郝啟榮一副懇切模樣地道。
易瑾離似笑非笑地看着郝啟榮,讓郝啟榮隻覺得喉嚨似乎都變得有些幹澀,話也有些說不下去了。
郝啟榮怎麼也在商場叱咤了那麼多年,但是現在卻在一個曾差點要當他女婿的人面前,整個人都像是被壓制着,就好像他的所思所圖都已經被對方給看穿了。
“是挺不懂事的,别說她沒掉什麼戒指,就是真的掉了一枚破戒指又怎麼樣,還真這樣興師動衆地讓人去找。
郝老,你還真是教了一個好女兒。
”易瑾離輕笑着道。
郝啟榮讪讪一笑。
郝以夢的臉紅白交錯着,想她平日裡是郝家的千金小姐,又是女明星,走到哪兒都有人追捧着,何曾受過這樣的諷刺。
偏偏,這會兒諷刺她的人還是易瑾離,不管怎麼樣,她還都得受着!
“要我去參加訂婚宴,也不是不可以。
”易瑾離道,緩緩的站起身,“既然令千金這麼喜歡找東西,那麼不妨也幫我找一下東西吧。
”
什麼意思?
郝啟榮和郝以夢不明所以地看着易瑾離。
隻見易瑾離走到了客廳的一側,拉開了玻璃移門,移門外,是一個人工池子。
易瑾離直接把手中把玩着的一枚戒指扔進了水池中,然後對着郝啟榮淡淡道,“等令千金把戒指找到了,我自然會出席訂婚宴。
”
郝家父女頓時傻眼。
這是要在這個池子裡……找一枚小小的戒指?
!
這開什麼玩笑!
而易瑾離則是吩咐着一旁的傭人,“盯着他們,要郝小姐親自下去找,什麼時候找到了,什麼時候,什麼時候讓他們離開。
當然,如果他們非要離開的話……”
他頓了一頓,眼睛淡淡掃了一眼還呆若木雞的兩人,“那麼以後不許他們再踏入這宅子半步。
”
郝家父女頓時一個激靈。
易瑾離這話,無疑是在告訴着這兩人,若是沒找到戒指就離開的話,那就是和易家徹底的決裂。
眼看着易瑾離直接離開了,郝啟榮和郝以夢兩父女面面相觑。
眼前的這個池子,雖然水不深,池子也不算太大,但是也有個百來平的大小,而且池底都是淤泥,要找一枚小小的戒指,哪那麼容易。
郝以夢都快哭出來了,“爸,怎麼辦,難道真要我下去找啊?
這麼冷的天,我一個人怎麼可能找得到戒指啊!
”
“你惹出來的事兒,你自己解決,要是易家真的和郝家斷交決裂的話,郝家以後會怎麼樣,你該知道!
”郝啟榮沉下臉道。
關系到郝家的未來,縱然是女兒,他也不會再縱然了。
郝以夢沉默着,她自然知道,郝家有好幾筆大生意都是仰賴着易氏集團,若是易瑾離真的翻臉的話,對郝家來說,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郝以夢無奈,隻能一步一步地走進池子裡,開始找起了那一枚小小的戒指。
完全沒有想到,這是易瑾離在為淩依然報複。
當初她讓淩依然有多狼狽,那麼現在她隻有更加的狼狽!
————
易瑾離回到出租房的時候,就瞧見淩依然正在洗着衣服。
她的雙手浸在冰冷的水裡,已經凍得通紅了。
“怎麼不用熱水洗。
”他蹙眉道。
“熱水要燒,費電,再說冷水洗一會兒,手也就熱起來了。
”淩依然道,又把衣服過了一趟水,然後攪幹晾起。
他拉過了她的手,很冷,很冰。
“下次洗衣服用熱水,費電就費電好了,錢我來賺。
”他道。
她失笑,擡起手,輕輕的彈了一下他的額頭,“能省點就省點了,以後花錢的地方還多得是呢,你今晚和同事們聚餐,還開心嗎?
”
“還不錯。
”易瑾離道,和同事聚餐,是他今晚用的理由。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麼郝以夢現在應該是在易家的池子裡找着戒指了吧。
不知道要過多久,郝以夢才能找到呢?
“好像又長了一些呢。
”淩依然低喃的聲音,讓易瑾離回過神來,隻見眼前的人正擡手輕輕的黏着他額前的劉海。
“阿瑾,要不我給你修掉一些劉海吧,太長了點,你看東西也不方便啊。
”她道。
他定定的凝視着她,眸中似有着光華流轉,過了片刻之後,緩緩地道,“好。
”
淩依然隻有簡單的工具——一把梳子,一把剪刀,然後拿着一塊布,從易瑾離的脖子處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