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六章 不會有互不相欠的那一天
淩依然見狀,這才點了點頭,“那好!
”
而秦漣漪臨走前,還對着卓芊芸道,“卓姐,要是有什麼事兒的話,就打我和依然電話啊!
千萬别客氣!
”
“好,不會客氣的。
”卓芊芸感激地笑了笑,眼眶中又有熱氣湧上。
她知道,這次警方可以那麼快找到她,易家和白家也都一起幫忙找她!
這輩子,能夠遇上這樣的朋友,真的很好!
等淩依然秦漣漪和易瑾離白廷信離開病房後,卓芊芸看着病房中的葉聞銘,低低地喃喃着,“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隻會讓我欠你越來越多,葉聞銘,我又該怎麼還呢?
”
他們之間,就像是一團亂麻,每次她以為兩人之間要理清的時候,卻又會變得越來越亂。
他脖頸、兇前還有手上那一圈圈白色的紗布刺痛着她的眼睛。
也許,她和葉聞銘,這輩子都不會有互不相欠的那一天吧!
――――
當卓母帶着小炎來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女兒在葉聞銘的病床邊呆呆地坐着,看着出了神。
興許是卓母來之前,已經知道了這邊的情況,因此倒是沒有太多的吃驚,有的隻是滿滿的心疼。
而卓炎則是有些出神地看着躺在病床上還處于昏迷中的葉聞銘。
“媽咪,爹地是受傷了,所以才沒醒過來的嗎?
”卓炎問道。
“嗯,爹地動了手術,還要過會兒才能醒過來。
”卓芊芸道。
“為什麼爹地傷了那麼多地方,那個壞人很厲害嗎?
”卓炎問道。
卓芊芸輕輕揉了揉兒子的腦袋,“不是壞人厲害,而是你爹地,太想要保護媽咪了。
”若非如此,他根本就不會受這樣嚴重的傷。
卓炎聞言,深深地看着葉聞銘,然後又抱住了卓芊芸,“我要快點長大,長大後,我也可以保護媽咪,保護弟弟妹妹。
”
卓芊芸還想再說什麼,卓母打斷道,“好了,你别多說話了,你脖子也傷着呢,等以後傷好了再說話!
”
卓芊芸的傷,還需要留院觀察兩天,因為脖子上的傷,所以卓芊芸晚飯吃了點稀粥,而卓炎和卓母,則是陪着卓芊芸吃完了晚飯,這才回家。
隻是在臨走之前,卓炎又跑到了葉聞銘的房間,去和葉聞銘道别。
即使這會兒的葉聞銘,還在昏迷中。
卓母看着女兒,她之前已經從警方的口中,知道了在營救行動中所發生的那些事兒。
“今天還是多虧了聞銘啊,如果不是他的話,你可能還會再受罪了,甚至可能肚子裡的孩子都不……”想到自己從警方那邊所聽到的,她還心有餘悸。
要是警方晚到一些時候的話,那麼自家女兒,現在可不會這樣在她面前了。
“嗯。
”卓芊芸應了一聲。
“想想,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肯為另一個人做到這種程度,他是曾經錯了太多,但是……也夠了吧。
”卓母喃喃道。
她亦恨過葉聞銘,卻到後來,也多了一些同情。
而最重要的,是剛才來的時候,瞧着女兒坐在葉聞銘床邊,呆呆癡望着的眼神。
若是女兒對葉聞銘真的毫無感情的話,又怎麼會是這樣的眼神呢!
那眼底,有着一抹掙紮和癡念。
知女莫若母,卓母知道,這葉聞銘,隻怕是女兒一生的烙印!
即使女兒口口聲聲說着不愛,但是隻怕心中還有着那份愛,隻是……不願意去承認而已。
等到卓母和小炎離開後,卓芊芸繼續留在葉聞銘的病房中。
他沉沉的睡着,醫生說了,因為他之前失皿過多,所以即使麻醉退了,他隻怕也還是會睡上一段時間,可能醒來,會是幾小時後,又或者是十幾個小時後。
到底他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呢?
他的臉色,看起來依然是如此的蒼白,帶着一種脆弱的感覺。
就好像随時都會消失似的。
卓芊芸心髒突然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擡起手,輕輕的撫上了那蒼白的臉頰,就好像是要确定,他還活着,還有呼吸。
他的臉頰涼得厲害,她的手心一貼上,便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涼得……就像是死人一樣。
他今天為她付出了多少,又流了多少的皿呢!
這份冰涼,就像是針一樣,紮得她的心髒,又一陣陣的抽痛了起來。
就像是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暖意,葉聞銘的睫毛微微一顫,口中溢出了一聲吟聲。
卓芊芸刹那間渾身僵硬,就這樣怔怔地看着葉聞銘的眼睛緩緩的睜開,甚至忘了去收回還貼在她臉頰上的手。
葉聞銘就這樣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顔,感受到臉頰上的那份溫暖,這一刻,他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否則,又怎麼會看到就守在他的病床邊,甚至這樣專注的看着他。
若是平時的她,隻怕會是拼命的要和他劃清界限吧。
隻是下一刻,當他看到了她脖頸上纏着的白色紗布時,倏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想要坐起身子,而喉嚨中,則是發出了沙啞的聲音,“你的脖子要不要緊,醫生怎麼說?
”
“我沒事。
”卓芊芸趕緊按着葉聞銘,不讓他起來,“你别說話,你才動完手術,好好躺着,我去喊醫生過來。
”隻是她才打算站起身,他的一隻手卻是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卓芊芸整個身子一僵,那纏滿紗布的手,讓她一時之間,沒有去掙開。
那雙手,曾經為了保護她,一次次的拿着木棍和匕首自我傷害着,現在的她,又怎麼能甩開他的手呢。
卓芊芸遲疑了一下,突然朝着葉聞銘這邊傾身過去,兩具身子,在漸漸的靠近中,然後她的另一隻手朝着床頭的護士鈴按去。
等按了鈴之後,卓芊芸一低頭,視線就對上了躺在床上的葉聞銘,而他此刻的目光,正好對上了她的視線。
刹那間,卓芊芸的心蓦地像是漏了一拍似的,有些不知所措。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着,直到病房的門被推開,護士疾步地走了進來,才算是打破了這份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