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晗在醫院撐了9天,臨死前意識清醒了些,梁鴻生去見了她最後一面。
梁晗死後沒辦葬禮,火化後,草草下葬。
出殡當天,除了梁鴻生,沒人來。
冷風一吹,枝葉窸窣作響,公墓裡蕭瑟又凄涼。
梁鴻生準備離開時,轉身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徐挽甯和陸硯北來了,她懷中抱着一束白菊花,擱在墓碑前,沒說話。
墓碑上的梁晗,明豔動人,笑靥如花。
徐挽甯來送她,隻是因為梁晗最後那番話。
原來,
從始至終,陸硯北心裡的人,一直都是她。
祭拜結束後,陸硯北提前去開車,給徐挽甯和梁鴻生提供了獨處的空間。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徐挽甯問道。
“沒精力再唱戲了。
”梁鴻生感慨着,“我自己有點積蓄,足夠下半輩子生活,自己一個人,我打算換個小點的房子。
”
“之前認識的一個同行,創辦了一個京劇班,教孩子唱戲的,我準備去他那裡幫忙。
”
“在京城?
”徐挽甯看向他。
梁鴻生點頭。
“安頓下來,把地址發給我吧。
”
“......”
梁鴻生紅着眼微笑,他仰頭看着天空。
陽光刺眼,讓人無法直視。
想想這一年中發生的事,梁鴻生覺得,那句話說得極有道理:
世上有兩種東西不可直視,
一是太陽,
二是人心!
人的心腸若是壞了,就能做出各種可怕的事。
——
兩人在公墓門口分道揚镳,驅車從墓園離開,徐挽甯聽着車載電台,主持人正在聊梁晗的事。
從一個當紅明星落得人人喊打,整容、殺人......
她當了那麼多年明星。
一心想紅,死後,卻是她人生最紅的時候。
梁晗的确死有餘辜,但是這麼多人像是螞蟥一樣蜂擁吸皿,甚至有不少博主,為了博眼球,甚至捏造了許多她不曾做過的事,徐挽甯聽着覺得感慨。
陸硯北換了個電台。
悠揚的歌聲,伴随着車内充足的暖氣,徐挽甯靠在椅背上,竟幽幽睡着了。
朦胧中,她夢到了一個小男生......
牽着她的手,給她遞了瓶汽水兒。
下一秒,
她忽然覺得臉上有涼意,猛地驚醒,居然已經是傍晚。
陸硯北将車停在路邊,正拿着一瓶汽水碰她的臉。
玻璃瓶身,很涼。
瓶蓋已經被打開,插着根吸管。
徐挽甯還沒反應過來,陸硯北已經把汽水塞到了她的手中,“喝點汽水,清醒一下,再繼續睡覺,我怕你晚上睡不着。
”
她笑着,抱着汽水瓶,就着吸管。
一口汽水入喉。
橘子味,甜津津,冰冰涼。
冒着氣泡兒的水,從喉嚨滾入,一路竄到心底。
在她心尖上滋滋啦啦冒着氣泡,汽水是涼的,她的心裡卻熱烘烘的。
“好喝嗎?
”陸硯北歪頭看她。
“和小時候的味道一樣嗎?
”
“一樣。
”
下一秒,
陸硯北竟傾身靠過來,溫熱的呼吸拂到她的唇邊,他的嗓音嘶啞,“我嘗嘗。
”
他的吻很熱,混雜着橘子汽水兒的香甜。
其實徐挽甯早已不記得小時候的那瓶汽水兒是什麼滋味了。
大概,很甜!
徐挽甯偏頭和他接吻,時間久了,脖子不舒服。
陸硯北解開她的安全帶,接着,将她抱到了自己腿上,徐挽甯猝不及防,沒握住汽水瓶,有汽水兒從瓶口溢出,打濕了兩人的衣服。
陸硯北将汽水瓶放在車子的水杯架上,繼續和她接吻。
“衣服濕了。
”徐挽甯皺眉。
“我幫你脫。
”
“......”
徐挽甯懷疑,陸硯北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