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風,帶着股涼意。
卻遠不及徐挽甯此時的心涼。
看徐振宏的表情,不似說謊。
她那時候年紀太小,父母身邊的人,已全部記不清了,更想不出誰會如此心狠手辣。
事情過去十多年,背後如果真有黑手,根本不可能留下蛛絲馬迹,等着她去調查。
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實。
她夢到了和父母相處的點點滴滴。
甚至還夢到了一個小男生......
牽着她的手,給了她一瓶汽水兒。
記憶交錯,畫面陡轉,車禍的場景重新浮現,徐挽甯從噩夢中驚醒,出了一身熱汗。
“阿甯?
”陸硯北打開燈,隻見她臉色慘白,“做噩夢了?
”
徐挽甯點頭。
陸硯北起身,給她倒了杯溫水,“喝點水,冷靜一下。
”
她伸手接過杯子,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夢中的小男生,那張臉她沒看清,隻記得他的手,很溫暖。
她小口喝着熱水,就像隻乖巧溫馴的小貓兒。
“我今天去見徐振宏,他說我父母的車禍不是意外。
”徐挽甯需要一個人傾訴。
“你相信?
”
陸硯北伸手,将她額前被汗水濡濕的碎發撥到耳後。
“他不像撒謊,過去這麼久,肯定什麼都查不到了。
”
陸硯北見她不再喝水,接過她手中的杯子,伸手把她輕輕摟進懷裡,就像哄小嬰兒一般,輕拍着她的後背,忽然岔開了話題,“你喜歡什麼樣的婚禮?
”
“中式吧。
”相比西式,徐挽甯更喜歡中式,“現在籌備婚禮,時間夠嗎?
”
她伸手摸了摸肚子。
一晃眼,她懷孕已快三個月。
一般這時候,就該顯懷了。
“不太夠。
”陸硯北說的是實話,“奶奶和母親都說,不能委屈你,什麼都要定最好的,生孩子前辦婚禮,會比較倉促,要麼就生完孩子,再補辦婚禮,你怎麼看?
”
徐挽甯因為父母的事,腦子亂哄哄的,根本無心想婚禮的事。
“以後再說吧。
”她靠在陸硯北懷裡,有些疲憊。
“那我們先領證?
”
“都好。
”
**
回京後,陸硯北要幹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母親要戶口本。
陸家的戶口本,都在陸夫人手裡。
因為某人曾經忽然抱了個孩子回來,為了防止兩個兒子,哪天忽然偷偷去領證,戶口本她一直藏在保險櫃。
聽說他要和徐挽甯去領證,激動的老淚縱橫。
徐挽甯在前往民政局的路上,是有些懵的。
“發什麼呆,後悔了?
”陸硯北看向她。
“沒有,就是......”
她的話沒說完,就被陸硯北封于口中,他的動作很急。
駕駛位上的陸鳴,就是個無情的開車機器,面無表情地降下擋闆。
您倆能注意點嘛!
好歹還有個大活人啊。
不要總是把我當空氣!
“你如果後悔,我們現在就回家。
”陸硯北聲音低沉,緊盯着她。
“你呢?
”徐挽甯反問,“會後悔嗎?
”
“不會,隻要你願意,我随時可以娶你。
”
徐挽甯心髒砰砰亂跳。
當兩人到民政局時,已接近下班時間,又不是520或七夕這種特殊日子,人并不多。
徐挽甯原本以為,結婚領證,肯定會緊張。
沒想到進了民政局後,反而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