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挽甯歎了口氣,走到他身後,輕輕把他摟進了懷裡,小家夥覺得委屈,轉過身,抱住徐挽甯就嚎啕大哭,鼻涕眼淚全都蹭到了她的禮服上。
哭了幾分鐘,他才終于平靜下來。
徐挽甯半蹲下身子,輕柔地幫他擦眼淚,“咱們深深不是最乖最懂事嗎?
肯定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對吧?
”
陸雲深認真點頭。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動手?
”
“他們笑話我沒媽媽,說我是粑粑撿來的野孩子,是野種!
”
徐挽甯一愣。
這種滋味她太懂了。
從小寄人籬下,許多人都說她是天生災星,克父克母。
“深深是野孩子嗎?
”徐挽甯反問。
“我不是!
”
“就算媽媽不在身邊,我相信她也是很愛你的,你還有粑粑,有爺爺奶奶......有很多愛你的人,可是你跟小朋友打架,會讓愛你的人很難過,你希望這樣嗎?
”
小家夥搖搖頭,“可是粑粑總認為是我的錯。
”
“那你跟他解釋了嗎?
”
陸雲深低垂着頭,不說話。
“走,先跟阿姨回去。
”
小家夥脾氣倔,一臉不願意。
她哄了半天,才終于同意跟她回去。
徐挽甯牽着陸雲深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陸鳴,“你先帶深深去洗臉,再帶他過去。
”
“好。
”
陸雲深去洗臉的時候,徐挽甯回到了剛才的辦公室。
兩個男童的家長,正要求陸硯北帶他們的孩子去醫院檢查。
“帶他們去檢查是應該的,讓深深給他們道歉也可以,不過......”徐挽甯走進辦公室,“你們的孩子也要給深深道歉。
”
她說話時,給陸硯北遞了個眼色:
這件事交給她處理。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家孩子打人,還讓我們道歉,憑什麼!
”
其中一個家長瞧着徐挽甯模樣溫柔,以為她好拿捏,聲量都提高幾分。
“就是,要道歉,也是你家孩子道歉!
”另一個家長随即附和。
徐挽甯笑了笑,“我沒否認我們家孩子有錯,但不是他有錯在先。
”
“我想問問兩位小朋友,他究竟為什麼打你們?
”
兩個小男生被她看得心虛,垂頭不敢說話。
“你幹什麼啊,威脅孩子啊!
”一個家長皺眉。
“那這樣吧,我就問他們,有沒有說過,深深是沒有母親的野孩子?
”
這話一出,陸硯北眼底滑過一抹黯然。
其餘家長和老師皆是一愣。
“你們如果沒說過,就搖頭,要不然我就當你們默認了。
”徐挽甯緊盯着兩個小男生,“小朋友撒謊是不好的。
”
兩個男生不說話。
顯然是默認了。
這種事,就是成年人聽了心裡都不舒服,何況是小孩子。
剛才還在叫嚣的家長也瞬時偃旗息鼓。
“深深打人的确不對,該如何負責,我們不會推卸責任,但前提是,你們的孩子必須道歉,我們家深深有人疼,有人愛,不是什麼野孩子!
”
徐挽甯小時候沒人護着。
可現在她長大了,不可能眼睜睜看着陸雲深受了委屈卻沉默不語。
陸雲深此時就在門口。
“哇——”的一下,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