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他擄過來,徐挽甯已經經曆了無數次的絕望與無助,她自認為心态已經足夠強大,無堅不摧。
可身側的男人,似乎是想當着所有人的面對她行不軌之事!
她還是怕了!
而男人看向賀時寒,眼底俱是挑釁之色。
“既然不是你的女人,那你肯定不在乎吧!
”男人站在她身後,似乎以她做掩護,伸手就打算剝掉徐挽甯的肩帶,她被控制着,根本無法掙脫。
徐挽甯看向賀時寒,希望他可以救自己。
他動作極快地從口袋裡掏出槍。
“砰——”一聲,男人身側的手下應聲倒地!
男人似乎也被吓到了,可他放在徐挽甯肩上的手卻并未撤回。
而下一秒,
又一個手下倒地!
他帶的人挺多,但剛才一番混戰,又是在賀時寒的地盤上,早就折損得差不多了,随着手下被接連放倒,他呼吸急促着:“賀時寒,你特麼想幹嘛!
”
“放了她,否則,我會讓你的手下,一個個死在你的面前。
”
“你果然還是在乎她,那就放我走!
”
“我确實在乎她,但我更讨厭被人威脅,你可以殺了她,但我折磨人的手段你很清楚,我自有法子讓你生不如死!
”
男人的手下也曾想反抗過,隻是賀時寒這邊動作太快。
動作快、出手狠!
“賀時寒,讓我走,我自然會放了她!
”男人沖他大喊着。
“說好今晚談生意,你卻跑來搞偷襲,你這種人還有什麼信譽可言,你還是殺了她吧。
”
“......”
男人懵逼了。
因為他觀察賀時寒的語氣與表情,不像說謊。
難道,他真的完全不在乎眼前女人的死活?
對賀時寒來說,讓徐挽甯成為他的軟肋很危險,随時都可以成為别人拿捏自己的把柄。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自己下不了手。
如果有人可以幫他解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徐挽甯能感覺得到,他不是逢場作戲,他是真的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她隻是苦澀的一笑,看向他:“賀時寒,我能求你兩件事嗎?
”
求?
徐挽甯從未用過這個字眼。
她的眼底,毫無求生的意志。
這狗屁的生活,她早就過夠了!
她覺得好累,死前可以再聽到陸硯北的聲音,她覺得挺滿足,就是實在不甘心而已,她挂念親人,更想念兩個孩子。
可現在,她沒有選擇。
賀時寒緊抿着唇:“你說!
”
“我死後,你可以通知二哥來嗎?
我不想死後還留在異國他鄉,我想回家。
”徐挽甯認真看着他,“賀時寒,這麼長時間,我沒求過你什麼,就隻有這個條件。
”
“你......”賀時寒眯着眸子,“你終究還是不想待在我身邊。
”
“徐挽甯,這麼長時間,你都是在演戲吧。
”
徐挽甯笑得苦澀,眼神空洞:“這重要嗎?
你在乎嗎?
”
“......”
“賀時寒,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
“我懂!
”賀時寒咬牙道。
徐挽甯不想和他争論這個話題,“除了這件事,還有另外一件事,看在我陪你這麼長時間的份上,求你遠離他們的生活。
”
他們?
指的自然是陸硯北、賀時禮、葉渭城等人。
徐挽甯覺得自己這輩子怕是再也見不到他們了,但她希望所有人都可以幸福平安。
賀時寒冷笑:“你對我就沒有話說?
”
“有。
”
“什麼?
”
“我希望你長命百歲......”徐挽甯勾唇一笑,“孤獨終老!
”
對于賀時寒這種人來說:
長命百歲,孤獨終老就是一種詛咒!
因為他缺愛,
卻永遠得不到任何人的愛,徐挽甯希望他這輩子都活在痛苦與孤獨中。
徐挽甯眼底微紅,有淚,卻不是為他而流。
賀時寒似乎此時才知道:
原來,
她這麼恨自己!
徐挽甯恨他,他是清楚的,若是以前,他不在乎,隻是這段時間的相處,總讓他有種兩人會相伴終生的錯覺,所以她說的話,讓他心髒微顫。
有種鑽心的痛感蔓延全身!
痛苦、難受、窒息!
這些感受,他從未體驗過。
“你特麼說完了嗎?
賀時寒,你到底讓不讓我走,你如果真的不在乎,我馬上就崩了她!
”男人的槍抵在徐挽甯的太陽穴上。
而此時的徐挽甯已經徹底絕望了。
罷了,
别掙紮了。
真的太累、太累了。
就這麼去吧。
隻是太不甘心了,最終都沒見到二哥與孩子們,或許這就是她的命吧。
她微微閉上眼,準備迎接死亡。
她的認命,賀時寒的無所謂,讓男人很抓狂!
賀時寒曾捅了他的老巢,以牙還牙,他自然不甘心,總想扳回一城,聽說他在此時金屋藏嬌,就想用這個女人威脅。
他知道賀時寒心狠,卻也沒想到會心狠至此。
此時的情形,讓他明白:
自己今晚,怕是無法活着離開了。
但他看得出,這個女人對賀時寒還是特别的,就算要死,也要拉她墊背!
......
就在此時,
不遠處傳來巨大的螺旋槳轟鳴聲,掀起的巨大風力,加之直升機上的燈光,刺得人眼花,周遭塵土飛揚,灰塵漫天,導緻能見度很低,衆人不得不下意識眯起眼。
即便如此,男人還是将徐挽甯這個肉盾死死護在身前。
直升機懸停在了不遠處,風力所過之處,園中的玫瑰花盡數折倒。
徐挽甯睜開眼,風力太大,揚塵漫天。
有人從直升機下來,跨步走來。
即便能見度很低,可徐挽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黑色風衣,獵獵鼓動,随風而動。
他逆着光,踏着夜色,頭發被風吹得随意舞動,狂亂不羁。
由于消瘦許多,原本冷肅的臉,更似刀鑿斧刻般,深刻得讓人過目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