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湛南拿起牙刷,猶豫許久。
當年葉識微決絕分手的話至今還回蕩在他耳邊,昨夜的那句不愛,更是紮心刺骨。
他告訴自己,該從過去走出來了,沒必要再執着。
何必捧着一顆真心,讓人踐踏。
圖什麼!
可是陸硯北的那番話又讓他動搖。
他還是鬼使神差得将牙刷用一個密封袋裝好,又取了自己的幾根頭發,送到了檢測中心。
“您需要做加急嗎?
”工作人員詢問。
“不用。
”
“十天後來取。
”
付錢離開檢測中心,寒風比以往更甚,吹在臉上如刀割,街上的新年氣息也變得很濃厚,沿街部分商鋪已經披紅挂彩。
陸湛南心裡清楚,結果一出,他和葉識微的關系是繼續還是徹底結束,就該有個結果了。
既想知道結果,又怕那孩子真的與自己無關。
所以他沒做加急檢測。
十天,年前剛好可以知道結果。
**
年前下了場大雪,白茫茫的雪色,像是能湮滅一切。
陸湛南接到弟弟電話,讓他回老宅。
“有特别的事嗎?
”
“小姨明天回淮城,今天在我們家吃晚飯。
”
陸湛南回去時,沒想到謝放也來了,正陪着陸雲深在院子裡堆雪人,小家夥沖他咯咯笑着,乖乖喊了聲,“大伯。
”
來福坐在他身邊搖着尾巴。
像個忠誠的衛士。
“伯伯。
”陸呦呦穿了身紅色的小棉服,戴着頂小紅帽,朝他小跑過來。
他彎腰撈起小姑娘。
陸家在他這一輩,就隻有他和陸硯北兄弟兩個,老太太太想要個孫女,如今有了個曾孫女,真是心肝肉兒一樣的疼,在陸家,就沒人不喜歡她。
陸硯北也在院子裡,兄弟倆相視一笑。
關于葉識微的事,隻有他們知道。
忽然,一個雪團朝陸硯北飛來。
他沒躲,雪團扔到他臉上。
他冷眼朝着始作俑者看過去。
陸雲深沖他笑了笑,“粑粑,來玩啊!
我們打雪仗!
”
“你确定要跟我玩?
”
“陪我玩嘛。
”小家夥撒着嬌。
“行啊,我陪你玩。
”
陸硯北從沒陪他打過什麼雪仗,小家夥也沒想到父親會同意,正高興着,就看到父親彎腰從地上捧起一團雪,揉成雪團。
這個雪團,有點大!
陸雲深慫了。
轉身就跑!
隻是他的動作哪兒有陸硯北快。
雪團砸中他的腦袋,他腳下一滑,“噗通——”栽進了雪裡。
來福見狀,立刻跑過去,伸着爪子刨雪。
似乎是想把自家小主人從雪裡刨出來。
“二哥,你要不要臉,你是什麼身份啊,跟一個孩子認真,你是他親爹嗎?
”謝放嘴上這麼說,陸雲深摔倒時,他這個做叔叔的卻笑得卻最大聲。
陸雲深吃了一嘴雪,可憐兮兮看着陸硯北。
果然,
他不是自己親爹。
自己太慘啦!
小家夥沖進屋裡找徐挽甯告狀,說被陸硯北給欺負了。
結果又被他嘲笑:“被欺負了,你有本事就欺負回去,找人告狀算什麼本事?
沒出息。
”
陸雲深輕哼着看着父親,“你就是欺負我個子小,等我長大了,你就是個小老頭了,到時候,隻有我欺負你的份。
”
“那你要多吃飯,才能長高個兒。
”徐挽甯笑着拍撣他衣服上的碎雪。
所以晚飯時,陸雲深吃得很多。
他說吃得多,長得快。
陸湛南卻給他潑了盆冷水:“吃得多,不一定會長個子,也許還會長一身肥肉,你就變成個小胖子了,你爸想打你,你連跑都跑不動。
”
陸雲深郁悶了。
“湛南!
”陸夫人皺眉,“你跟孩子說這些幹嘛,你這張嘴啊,誰受得了。
”
陸湛南低頭沒說話。
陸夫人清了下嗓子,“你還記得小時候常來我們家玩的張阿姨嗎?
”
“記得。
”
“她有個外甥女,27歲,從國外回來過年,我想請她到家裡來玩,你順便見一下。
”陸夫人說着歎了口氣,“你就當交個朋友,行不行?
”
為了他的婚事,陸夫人也是操碎了心。
“哥,就見見吧,又不是讓你和她結婚。
”謝放跟着附和。
他現在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陸湛南還沒開口,陸夫人就直接說:“那就這麼定了,明天你一定要回來。
”
謝放憋着笑。
陸湛南相親,他挺想來湊熱鬧的,但江曦月明天要走,他沒心情。
從陸家老宅出來,直接回了江曦月的住處。
兩人各自洗完澡,江曦月拿着毛巾擦頭發,擦到不滴水了,剛想去拿吹風機,忽然被他勾住腰攬過去,抱到腿上。
“别擦了。
”謝放抽走她手裡的毛巾,扔到一邊。
猝不及防落到他懷裡,江曦月前一刻還茫然着,突然就不敢動了。
他的聲音是什麼時候啞了?
謝放低頭到她頸窩,聞着吮着,江曦月坐在他腿上,扶着他光赤的肩,小聲提醒:“我生理期。
”
謝放愣了數秒。
“我就想親親你。
”
謝放低頭去親她。
深深淺淺的吻,濃情熾熱。
小情侶之間,想溫存纏綿,總有各種法子。
——
江曦月是第二天上午的飛機,徐挽甯由陸硯北陪着去送她,在機場遇到了葉識微,她今天不忙,也來送機。
謝放和江曦月有私密話要說,徐挽甯、陸硯北和葉識微回避。
“年前很忙?
”徐挽甯笑着看她。
“快忙完了。
”
“葉老師今天有空,下午帶孩子去家裡玩吧。
”陸硯北忽然提議,“深深總是念叨着塵塵,下午我讓人去接你們。
”
徐挽甯詫異。
二哥這是在搞什麼!
大哥下午在家相親,你讓小葉老師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