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 第17章
趙錦兒眯眼就着月光觀察地勢,發現她們此時在離鎮子不遠的一座山上。
如果不被發現還好,要是被發現,這段距離她們肯定是跑不過幾個兩個大男人的。
“這山是秃的,咱們往下跑,肯定會被發現。
”一旁的小女孩顯然看出趙錦兒在想什麼。
秦珍珠早就吓傻了,隻會打着抖帶着哭腔問,“那怎麼辦?
”
小女孩狠狠瞪她一眼,“閉嘴!
再哭給你丢下來!
”
秦珍珠吓得立刻收聲。
趙錦兒有些心疼,但想她一貫張揚,吃點虧也不是壞事,便沒說話。
四面一打量,突的眼睛一亮,指着不遠處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
是早上在巷子裡看到的驢車,想來她們就是這輛驢車拉上山的。
驢是除了馬以外跑得最快的畜生,隻要會趕,人是肯定追不上的,尤其還是下山。
可是......她們三個小姑娘,誰會趕驢呢?
“有人會趕驢嗎?
”趙錦兒弱弱問道。
秦珍珠搖頭,“一頭驢好幾兩銀子呢,一個村能有一頭就不錯了,普通人家誰會趕它。
”
小女孩吐了一把唾沫在手心搓了搓,“我來!
”
一頭驢而已,還能比馬難伺候?
她可是騎馬高手!
“你......能行嗎?
”趙錦兒舔舔唇,不大相信。
小女孩冷哼一聲,“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不趕這頭驢咱們就得被賣到匈奴去!
”
三個女孩都是一哆嗦,沒錯,隻能破釜沉舟了!
貓着腰悄悄跑到驢車邊,小女孩先跳到前面,把缰繩抓好,“你們倆快上車。
”
秦珍珠往車裡一看,裡頭都是牛糞,就有些猶豫。
趙錦兒心裡着急,“别磨叽了!
你就是睡在這上面來的,現在還講究什麼?
”
秦珍珠隻得捏着鼻子和她一起跳上車。
小女孩開始趕車,誰知這驢子不聽話,直接尥蹶子嘶鳴一聲。
兩個花子立即朝這邊看過來,烏漆嘛黑的,他們沒注意到貓在車上的三個丫頭。
“嘿嘿嘿,别理會,這畜生想母驢了。
”
兩人又開始吃兔肉。
三個姑娘驚魂甫定,小女孩又開始踢驢屁股,“孽畜,你倒是跑起來啊!
”
驢子紋風不動,隻發出幾聲不滿的低鳴。
趙錦兒額頭冒汗,低聲道,“你這樣不行啊,驢子要順毛。
”
“一頭驢子還要順毛?
怎麼順?
”小女孩也急得滿頭大汗。
就在這時,兩個花子察覺不對。
“那車上怎麼好像有人?
”
“不好!
有人逃出來了!
”
說罷,抽上大刀就追了過來。
三個姑娘吓得魂飛魄散,“快跑啊!
”
趙錦兒跳到前頭,接過缰繩,一邊擦汗一邊對驢子喊道,“驢大哥,你拉我們下山送我們回家,咱村裡有頭膘肥體壯的母驢,我去給你說親好不好?
”
那驢也不知是不是在考慮,歪着脖子又嘶鳴幾聲。
眼看兩個花子已經追了過來,甩着刀就要行兇。
秦珍珠也豁出去了,使出吃奶的力氣,舉起手裡的石頭就砸了過去。
花子黑暗中沒看清砸過來的是什麼,還以為是牛糞,就沒躲,哪知道是塊石頭,當場倒下一個。
另個花子見同伴受傷,惱羞成怒,“小娘皮,還敢動手了,看爺等會怎麼收拾你們!
”
說着,提刀就要往驢車上跳。
就在這一瞬間,驢大哥突然給力,蹶子一撂,飛奔起來。
花子撲了個空,摔個狗吃屎。
小女孩見狀,舉起自己的石頭也甩了出去,“臭花子,去死吧!
”
驢大哥聽說村裡有未來媳婦,一路狂奔一口氣兒都不帶喘的,不一會兒就沖到了鎮上。
趙錦兒也認得回家的路了,但她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将驢車先趕到了鎮上的巡檢司。
“你們兩個在車上等一會,我去報官。
”
巡檢正為鄉裡丢了十幾個姑娘急得焦頭爛額,聽了趙錦兒的話,哪肯放她走。
“你先别回家,給我們帶路,等人救回來了,我安排人送你。
”
趙錦兒也牽念着那些女孩,便點頭應允,“民女可以帶路,但外面還有民女小姑子和另一個小丫頭,兩人都受了驚吓,大人能不能把她們帶進來等着。
”
巡檢想着帶路一個人就夠了,便道,“帶進來!
”
不料進來的隻有秦珍珠一個,一問,那小丫頭早走了。
趙錦兒咋舌,這孩子膽子真大,才逃出虎口,大半夜的一個人就敢又跑了。
想來可能是家就住在鎮子上,也就沒再說甚。
巡檢集結了二十來個年輕力壯的皂隸帶上武器,在趙錦兒的帶領下一路摸黑上了山。
未免打草驚蛇,火把都沒點。
到了山洞口,隻見兩個花子隻剩一個,坐在火堆邊東張西望的放風。
見到巡檢隊,提起刀甩膀子就跑。
不過他腿叫秦珍珠用石頭砸傷了,二十多個皂隸一擁而上,哪有他逃跑的份兒,三兩下就被撲倒。
拍花子向來是最遭人痛恨,這些皂隸趁着巡檢沒發話,對着就是拳打腳踢。
花子一會就被打得鼻青臉腫。
巡檢這才咳嗽兩聲,“先把人綁起來,别打死了,還得審問同夥在哪兒呢。
”
綁好花子,衆人又點起火把進山洞把那些個受害的少男少女全都救了出來。
有些已經清醒了,有些還沒過藥勁兒的,就由皂隸背着,一行人浩浩蕩蕩下了山。
巡檢一一記錄了每人姓名、哪個村子的,再分派人各自送回家。
記錄完所有在場的人,巡檢又把趙錦兒叫過來,“你先前不是說還有個小丫頭先走了嗎,知道叫什麼名兒,是哪戶的女兒嗎?
”
趙錦兒搖頭,“沒來及問......”
巡檢見狀,也無法,隻得喊了一個皂隸過來,“把她倆也送回家吧。
”
皂隸帶着趙錦兒和秦珍珠剛走到衙門口,就見一輛驢車哼哧哼哧的過來了,不由奇道,“這是你們的驢車?
”
趙錦兒想說不是,驢大哥卻走過來,對着她就拱了拱。
仿佛在說:說話可要算話,老子的媳婦呢?
皂隸笑道,“長這麼大還是頭回見驢跟人這麼親的,快上車吧,我來給你們趕車。
”
趙錦兒和秦珍珠就這麼莫名其妙連驢帶車一起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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