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喲,老婆子這是啥意思。
該不會是想讓她把錢掏出來,貼補給老三兩口兒吧?
王鳳英不敢說話了,章詩詩倒在一旁有意無意歎氣道,“哎,孫媳婦兒是心尖尖上的肉,兒媳婦就是外人了嗎?
”
王鳳英一聽,頓覺委屈不已,“是啊是啊,我來這兒幹什麼來了?
我還不是關心他們倆,怕他倆搞得人财兩空?
好好的小康日子不過,妄圖發大财當闊戶,也不瞧瞧咱們村兒這上百年來,出過半個闊老爺嗎?
好心給我當成驢肝肺!
嫁到你們老秦家快三十年了,不說勞苦功高,也是當牛做馬吧?
給你們老秦家生了三個,養大四個,可老婆婆還是從來沒把我當過自己人!
我還過什麼過,我收拾收拾回娘家算了!
”
說着說着,還擠出幾個金豆子來了。
秦老太見她還唱上了,哭笑不得,“誰沒把你當自己人了?
阿修他們兩口兒,這也算是幹大事,不跟你說,是怕你嘴巴大,沒得耽誤事。
你也知道你到老秦家二十多年了,一家人誰不是對你唯命是從的?
我跟誰不是說,我家大平媳婦啊,除了嘴巴厲害點,是哪哪兒都好,裡裡外外一把手,操持得井井有條,比我年輕時能幹十倍,老秦家能有今天,全靠她。
你不信,出去訪訪,打聽打聽。
”
王鳳英就是個咋呼性子,毛得順着捋。
剛才那是又憤怒又傷心,被秦老太幾句話一擡舉,整個人活過來了。
“咳,娘就會拿話哄我。
”
“咋是拿話哄你,你做得不好,我就出去吹,人家也不信呐!
我敢跟人這麼說,那是你真做得沒話說。
”秦老太繼續吹彩虹屁。
王鳳英被婆婆捧得都快飄了,也記不得來是幹嘛了,沉浸在賢惠媳婦的人設裡,難以自拔。
章詩詩見王鳳英這枚棋子陣亡,張張嘴巴,剛想說什麼,就被秦老太一個眼刀丢過來。
“你挺個大肚子,不在家好生養着,沒事兒就亂竄什麼?
還嫌家裡不夠亂的?
我就算是個偏心的,隻知道偏心孫媳婦,不知道疼兒媳婦,你難道不也是孫媳婦?
”
章詩詩被說得擡不起頭,“外婆怎麼把我也埋汰上了?
”
“我埋汰你?
不是你先來找茬兒?
這家裡,我看最不省事兒的就是你!
你就不能學學你大嫂,多吃幾口菜,少說兩句話,女人家,都嫁人懷孩子了,太計較不會有好結果,累的是自己!
”
章詩詩知道秦老太是在暗指,她不該撺掇王鳳英來搞事,自知理虧,不敢多言。
倒是王鳳英心疼她,“喲,我是氣過頭了,都沒注意到你怎麼跟過來站了這麼久,來來來,我先送你回去。
”
王鳳英和章詩詩前腳剛走,秦珍珠後腳就溜進來。
趙錦兒奇道,“你怎麼也來了?
”
秦珍珠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秦老太,“不是我,你以為奶為什麼會來得這麼及時?
”
趙錦兒這才走到秦老太身邊,聲如細蚊道,“奶,對不起,買地的事兒,沒跟你們商量。
”
秦老太揮揮手,“我們一把年紀的,啥也不懂,跟我們商量能商量出什麼花來?
你們既然想做,就去做!
不必理會旁人想法,尤其是你大娘的想法,一文錢不值。
自己種了一輩子地,啥也沒落下,好不容易有點兒存款,還是分家時你們給的,她有啥資格給人指點江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