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
秦慕修應了一聲,道,“下雹子了。
”
趙錦兒一屁股就坐了起來,“真下了?
”
“不信到窗口看看。
”
趙錦兒連忙趿着鞋打開窗戶,一陣寒流襲進來,凍得打了個哆嗦。
“頭别伸出去,仔細砸了腦袋。
”秦慕修提醒道。
“媽呀,好大的雹子,這砸到莊稼上,渣兒都不得剩!
幸虧咱們把稻谷都搶回來了。
”
趙錦兒長籲一口氣,慶幸不已,不過很快又開始為旁人憂心,“那些沒搶收的人家可咋辦?
”
那些沒搶收的人家,被冰雹砸醒後确實不好受。
看着這漫天遍野的大冰雹子,心知莊稼完蛋了。
有些婦人捶兇頓足的就哭了起來,“老天爺啊!
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
還有些男人提起鐮刀要下地,“搶一點是一點!
”
被家人拉住,“瘋了嗎!
這個時候下地,不止搶不到莊稼,人還要被砸壞。
”
冰雹足足下了半夜,剛剛消停又開始下暴雨,暴雨又持續了兩天。
兩天後,山野田間乃至莊戶一片狼藉。
除了少數幾家信了吳半仙和裡正的動員,搶收了一半莊稼,還把房頂稍微墊了點草,損失稍微小些。
其他人家可就慘了,莊稼顆粒不剩,房頂也砸得都是洞,說是雪上加霜都不過分。
老秦家的房子也有些損傷,不過不嚴重,隻是家裡漏了點雨。
天放晴後,秦大平就帶着秦虎爬到房頂修繕,王鳳英也帶兩個媳婦和女兒把淋濕的被褥都抱出來曬。
“太險了,幸虧聽了吳半仙的話,咱家大概是村裡最幸運的一家了!
”
王鳳英可不記得當時是秦慕修極力主張信吳半仙的。
秦珍珠不合時宜的提醒道,“娘哎,當時要不是三哥說話,咱家怕也不見得就會信吳半仙和裡正叔。
”
王鳳英一時無語,狠狠剜了閨女一眼,“廢話恁多,曬你被子去!
”
坐在一旁曬太陽逗妙妙玩兒的秦老太對秦珍珠使了個眼色,“聽你娘的,抓着緊點兒,明兒地幹了就得去打穗子曬稻谷了。
”
秦珍珠吐吐舌。
雖然剛經曆一場天災,家中損失也很慘重,但這一家老小卻感恩常樂。
深秋金燦燦的陽光下,其樂融融。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尖利的叫喊,打破這片甯靜。
“秦珍珠你個小表子,給老娘滾出來!
”
一院子人都一愣,“誰啊這是?
”
秦珍珠一臉懵,“不知道啊。
”
嬌嬌女兒被罵,王鳳英頓時挫了滿肚子火,打開院門就罵道,“哪個爛嘴的在這噴糞?
”
一看,竟是張寡婦和她女兒張芳芳。
張寡婦披頭散發一臉兇悍,看到院兒裡的秦珍珠,眼睛直接射出箭。
那表情好像恨不能沖進來用牙撕了秦珍珠。
饒是彪悍如王鳳英,都被她這架勢唬住了,“好你個張寡婦,你想幹嘛!
?
”
張寡婦張開大嘴又罵又哭,“秦珍珠,小表子,别縮着,滾出來,看老娘撕了你!
”
秦珍珠平時雖然潑辣,那也是家裡人讓她,哪裡見過這等真潑婦,早就吓壞了,躲在秦老太身後不敢伸頭。
秦老太讓趙錦兒和劉美玉給她護住,自己也走到門口。
忍着氣對張寡婦問道,“張家的,怎麼回事你把話說清楚,我們珍珠是大閨女,豈能讓你紅口白牙的這麼亂噴?
”
張寡婦就嚎道,“她害死我兒子了!
我還不能找她算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