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少年時已經流連過花叢,中進士以後,邱柏澤反而對女人沒什麼興趣了,家中妻子包括姬妾,沒有一個帶到京城的,也沒再納新的,平時伺候他的,是兩個年過半百的老媽子。
不再沉迷女色,反倒能專注于衙門裡的事,也正是如此,在翰林院時,才能被主管看到,連晉文帝都知曉他精通數學。
這次他到了池州府,連行李都是讓屬下送到驿站的,風塵仆仆的,馬不停蹄就趕到了長江邊巡視。
江邊已經停泊十來條貨船客船,都是有問題被攔截下來的。
岸上滞留了幾百号乘客,和被強行卸下來的貨物擠在一起,人群怨聲載道。
不知誰喊了一聲,“巡察使大人來了!
”
人們立刻朝邱柏澤看過來。
其中一小片人立刻沖過來,把邱柏澤團團圍住。
“巡察使大人,我們都是有急事才斥巨資走水路的,現在船家跑路,我們的船費誰還給我們?
”
原來這群人坐的那艘船,本就是艘報廢船,極其老舊,早被禁運了,船家為了撈黑心錢,才铤而走險繼續用着。
沒想到今年查得這麼嚴,被扣下來了。
心知船肯定保不住,衙門說不定還要拿人,就畏罪潛逃了。
船上的乘客少說有四五十人,每個人的船資少則五六兩,多則二三十兩,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可是一筆巨款。
不是辦急事的,誰也不會舍得掏這麼多錢。
邱柏澤看向一旁的當地官員,“怎麼會讓船家跑了?
”
官員是個從四品知府,論官職比邱柏澤高了好幾品。
但地方官哪裡敢得罪京官,若有什麼不好的話傳回皇上耳朵,烏紗帽保不保都是小事,腦袋保不保才是大事。
這知府立即解釋道,“那船家精通水性,我們查船時,他從艙室跳水而逃,衙差大都不會水,實在無能為力。
但我們已經在沿途口岸都分發了船家畫像,除非他一口氣紮在水裡不上來了,假以時日,肯定能抓捕回來。
”
邱柏澤點點頭,“這種以身犯律之人,一定要抓到嚴懲,殺雞儆猴。
至于這些乘客,還請知府按批次分配給其他過往船隻,務必将他們送到原本的目的地。
”
知府點頭應是,“這個巡察使放心好了,我們已經在安排了。
馬上就有一艘官船路過,我們會先安排十個乘客搭乘。
”
這個安排沒毛病,邱柏澤沒再說什麼,轉頭安撫那些滞留的乘客。
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擠到他面前,炸咧咧道,“巡察使大人!
巡察使大人!
能給我們一家先安排一下嗎?
我們趕着到京城辦急事兒的!
”
邱柏澤隻能道,“大家都是辦急事的,煩請大娘聽從指揮,本地知府肯定會把大家都安全送到。
”
夫人不幹了,往地上一坐,“我兒子從軍邊關,為國賣命,連定好的媳婦都沒空娶,一年多沒歸家了,好不容易進京述職,我們想帶着未來兒媳婦與他團聚團聚,都不能為我們先安排安排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