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爺饒命啊!
小的真知道錯了!
這次回去,小的就辭了主家,再也不給他們當狗腿子了還不行嗎?
”
裴楓嫌棄得鼻子眉毛全都皺到一起,也不理他,拽着他的手,在其中一張紙上摁了個手印兒。
“誰要你辭職了?
你滾回去,跟你主子就說事成了,其他的事兒不用管,該幹嘛幹嘛。
但要再讓我發現你助纣為虐,哼!
”裴楓豎起眉毛,“記得我那把祖傳大砍刀嗎?
”
那恐怕是這輩子都忘不掉。
小厮瑟瑟發抖,“小的不敢了,小的不敢了。
”
裴楓揚了揚手裡的紙,“我讓你走,不代表就放了你,知道這上頭是什麼嗎?
”
小厮又不認字,哪裡知道,頭搖得像撥浪鼓。
“這是你的認罪書,寫着你陷害我的事兒,你已經摁了手印兒,我隻要送到衙門,立刻就有官爺抓你!
”
小厮痛哭流涕,“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爺就把小的當個屁放了吧!
”
“隻要讓小爺再發現你幹什麼缺德事兒,這認罪書立即就送去衙門。
滾!
”裴楓一腳把小厮踹出門去。
趙錦兒有些不解,“裴大哥,你就這麼放了他?
”
裴楓聳聳肩,“那不然呢?
馮家買賣做得大,有權有勢,我就是真鬧到衙門,人家上下打點一番,未必就能讨到公道,指不定還能反誣我,當下,我還得好好準備考試的事兒,跟他也耗不起。
”
秦慕修豎起大拇指,“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好生考個好名次,總有報仇的時候。
”
裴楓從善如流,“我省得。
那小厮隻要回去說事成,馮紅雪這段日子應當不會再騷擾我。
”
說罷,他又轉身敲杏兒一家的門。
俗話說,人善被人欺。
這一家子自打搬來,裴楓多有照顧,租金收得也随意,有就給,沒有也不催,時不時地還送些吃食,就以為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的軟弱書生。
方才看到他那兇狠的磨刀模樣,才知道這是個狠角色。
早知道他人狠話不多,怎麼也不敢為了二十兩招惹啊!
眼看着他氣洶洶敲門,一家人竟然不敢開門。
裴楓火大,要不是顧惜這門倒了還得他掏錢賠就一腳踹了,揚聲道,“行啊,不開門是不是,我這就去報官,人證物證齊全,你們不是沒地兒去嗎,一家子整整齊齊去吃牢飯吧!
”
說罷作勢要走。
杏兒娘吓得連忙打開門,“裴公子,裴公子!
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們計較成嗎?
我們一家人糊塗油蒙了心,豬屎糊了腦子,再也不敢了!
”
裴楓冷眼看着這一家,那股子氣憤沖上來,恨不能掬把屎往每人臉上扔一坨。
就在這時,一個膽怯的聲音響起,“裴大哥,娘說你要趕我們走,是真的嗎?
”
是這家的小兒子,狗蛋。
狗蛋才六七歲,還不懂事呢,昨晚的事兒,他是一點都不知道。
看着狗蛋又髒又皴小臉蛋,裴楓那股怒意,稍稍下去些許,墩身摸了摸他小臉蛋,柔聲道,“不會。
”
聽了這話,杏兒娘松口氣,也嘗到甜頭,悄悄擰狗蛋一把,“狗蛋,快求求你裴大哥,讓他别生咱們的氣,氣壞身子不值當。
”
狗蛋吃痛,嗷嗚大哭,“娘,你擰我幹啥。
”
裴楓看着這顆唯利是圖的死魚眼珠子,冷冷道,“心術不正,沒得把兩個好好的孩子都教壞了!
手伸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