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去拿那隻老鼠，而這一次，是祁黯！

　　他一腳踩在了老鼠上，伸手嫌棄的将我拉了起來。
塞給我一個饅頭：“吃！
”

　　“我......我還不餓。
”

　　他直接将饅頭塞到了我嘴裡：“老子讓你吃就吃，真想吃老鼠是嗎？
”

　　我連忙拿着饅頭啃了起來。

　　但滿腦子都是死老鼠的樣子，忍不住的還是想吐。

　　祁黯輕蔑的看了一眼說了句：“嬌氣。
”

　　桌子前，冬兒這次将事情說了出來。

　　她一邊哭一邊說：“我弟弟死了，我親眼看見的，都腐爛了，散發着一股臭味。
可是我爸媽不相信，還說我看錯了。
”

　　“後來，他們給我穿上白色喜服，說......說我能救弟弟。
”

　　按照冬兒所說，她弟弟的死法和爺爺的一樣。
這中間有什麼聯系嗎？

　　我看到冬兒面露恐懼，渾身都在發抖，她說：“我媽說，我懷孕了，大人一定會救我弟弟，她讓我跪在一個被白布蓋着的佛像前。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那個大人是誰。
”

　　“你告訴你爸媽你懷孕了？
”我有些意外，之前不是叮囑過她先觀察一陣子再說。

　　冬兒哭的更兇了：“我有些孕吐，我媽問我我就實話實話了。
”

　　“好了，别哭了。
肚子裡還有孩子呢。
”

　　冬兒慢慢的止住了哭聲，然後又說：“晚上的時候我聽到他們再說什麼紅白撞煞，還提到了你的名字。
”

　　這些事情我都不懂，目光自然落在了祁黯的身上。

　　祁黯輕嗤了一聲解釋說：“新娘，水鬼！
”

　　“？
”我不解的看着他。

　　祁黯看着我的眼神很是鄙視，漫不經心的說道：“穿着紅色喜服出嫁身死的新娘，殺氣沖天的水鬼。
一個出嫁，一個出殡，一條路上相撞便是紅白撞煞。
”

　　此話一出，冬兒就說：“是......是......我聽到我媽說河水什麼的。
”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安撫的看着冬兒。

　　祁黯看着沈冬兒，目光平靜：“你懷了崽，如果淹死，怨氣沖天，紅白撞煞，怨氣煞氣足夠，倒是真能讓那東西施展一次言靈術。
”

　　“那東西？
”我問。

　　可是祁黯并沒有向我解釋的意思，接着道：“與虎謀皮，你爹還真是沒吃夠教訓。
”

　　冬兒哽咽着問：“什麼意思？
”

　　“你爹要用你的命換你弟弟的命！
也不對......準确的說，你爹生下你就是為了今天。
”

　　祁黯越說越迷糊，但他也不在繼續的解釋，而是将我嫁人時穿的那套破舊喜服拿了出來扔在我面前。

　　“不是想知道你爺爺是怎麼死的嗎？
穿上。
”

　　聽到這句話，我沒什麼猶豫的就将衣服穿上了。

　　這麼一看，我和冬兒還真像是一對姐妹――苦難姐妹。

　　祁黯說要想知道原委就得随了村支書的願。

　　“那冬兒不會有事吧！
”我問。

　　祁黯白了我一眼，那目光像是在看傻子似的。

　　“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沈冬兒可是他親生女兒，要不然你以為自己憑什麼能穿上這身喜服。
”

　　“那你就不能說明白點嗎？
”我嘀咕了一聲。

　　祁黯頓時冷冷的看着我。
我立刻禁聲，拉着冬兒就往外走。

　　祁黯的脾氣太難以捉摸了，和這種人相處起來要十分小心。

　　從焚蛇坑爬出來之後外面天還黑着，不過這裡能看到村子裡家家戶戶的燈還是亮着的。

　　大概是在找我們吧。

　　冬兒還是有些擔心，拉着我手緊了緊：“阿九，那個祁黯不會騙我們吧，我真的好害怕。
”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如果祁黯真的騙我，那我也沒辦法。

　　但我肯定不能對冬兒這麼說，不能在讓她擔驚受怕了。

　　“不會，他沒理由騙我們。
”我說。

　　半個小時後，我們被村支書帶人堵在了村子口。

　　付翠翠上來直接給了冬兒一巴掌，根本來不及阻止。

　　“死丫頭，你跑什麼跑？
又不是讓你去死。
”

　　付翠翠很急，也對，救兒心切。

　　一直以來付翠翠都有些重男輕女，我以前去他們家玩的時候，什麼好吃好喝的都先給着小兒子。
還教導冬兒要讓着弟弟。

　　最離譜的是我們剛大學開學那會我去找冬兒。
聽見她媽說什麼以後靠冬兒在城裡給她兒子買房買車。

　　冬兒掙紮着：“弟弟已經死了，你們清醒一點。
”

　　此話一出，村支書也上來呵斥：“你懂什麼。
隻要你乖乖聽話，你弟弟一定能醒過來。
”

　　“冬兒，你難道不想你弟弟活着嗎？
”

　　冬兒一個勁的哭，我像是看到了幾天前的自己，無助，恐懼，連個可以相信的人都沒有。

　　後來，村支書讓人将我們抓了起來。
分别塞進了一個棺材和一頂轎子裡。

　　棺材通體發黑，有燒焦的痕迹，還帶着一股奇異的木香，我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來不及回想，我就被塞到了一個破舊的喜轎裡。

　　說不害怕是假的，但祁黯他應該不會讓我死的。

　　爺爺說過，這條蛇能護我周全。

　　“很害怕？
”

　　我一愣，扭頭一看是祁曜！

　　“你怎麼在這？
”我問。

　　祁曜溫柔的看着我，但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來保護你。
”

　　心狠狠的跳了一下，低着頭，我沒說話。

　　他像是沒發現我的局促，接着道：“别擔心，你不會有事。
”

　　喜轎緩緩的前行，心底裡的那抹恐懼也因為他而淡化了許多。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想掀開簾子看一看，但被祁曜阻止了：“别亂看。
”

　　喜轎忽然颠簸了一下，眼前驟然變的有些模糊。

　　等我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棺材裡了。

　　“怎麼回事？
”我有些震驚。

　　問完才發現祁曜不在我的身邊，他應該還在喜轎裡。

　　我現在在棺材裡，那冬兒是在喜轎裡嗎？

　　我在棺材裡的感知能力下降了不少，也不知道現在要去哪裡？

　　很快，我感覺棺材像是在往下沉，但沉的很慢。

　　當水順着棺材的縫隙流進來的時候我就确定了他們大概是将我扔進了河裡。

　　水越來越多，棺材似乎沉的更快了。

　　我開始有些慌，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被淹死。

　　棺材是被封死的，我連自救的可能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祁黯呢？
他騙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