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傳來急促敲門聲。
林初墨要去開門,被蘇淵起身走過去攔住。
“胡亂教孩子,待會兒再跟你算賬!
”林初墨輕哼道。
蘇淵咧咧嘴,打個馬虎眼道“老婆,我來開門。
”
“嗯。
”林初墨眸光溫柔如水,輕輕點頭。
蘇淵打開門,王翠蘭頂着一頭風雪走進來。
“女兒……女兒……”王翠蘭精神恍惚,一進門便喊道“女兒,求你,救救媽吧,媽不想死啊!
”
說着,王翠蘭噗通一聲跪下。
林初墨心一顫,連忙上去攙扶。
可是王翠蘭照着死理兒,說什麼不肯起身。
“媽,你這是在做什麼,快點起來。
”林初墨急道。
畢竟跪着的是自己的母親。
哪個女兒,真會讓母親對自己下跪。
“女兒啊,不是媽逼你,而是媽已經走投無路了。
”
王翠蘭眼淚流出來,痛苦哀嚎道“媽沒用,又連累你了,可媽還不想死啊,媽懷你十個月不容易,媽什麼苦頭都吃過了,媽想享福啊,女兒,求求你大發慈悲,念在我把你養大的份上,你就救救媽媽吧。
”
林初墨急的眼淚掉出來,咬牙道“媽,你快起來,有什麼話起來再說,好不好?
”
“你,你先答應媽,要救你媽,行不行?
媽求你了,行不行?
”王翠蘭眼神恍惚道。
迎視着自己親媽無數可憐的眼神,心都要碎了,鬼使神差點頭。
“媽,你先起來。
”
“哎好。
”
王翠蘭這才在林初墨攙扶下起身。
“媽,究竟出什麼事兒了?
”
“你是不知道啊,我快被林家打死了!
他們,他們非要逼媽媽來找你,想讓你去見一見鐘明!
隻要你肯見鐘明一面,林家就活了,媽媽也不會被他們折磨了。
”
聞言,林初墨如五雷轟頂,嬌軀一顫。
她不是傻子。
她聽得出,眼前的媽媽,是要讓她向鐘明獻身,以換求林家安甯。
這是一個媽媽說出來的話嗎?
說到底,她還是個工具人。
“媽,這件事我是不可能答應的,你……”林初墨話還沒說完,就被王翠蘭嚎啕的哭聲掩蓋。
王翠蘭又要跪下,尋死覓活道“都說女兒養大不認家,女兒,我就你一個女兒啊,你要是真不管我,媽,就真的死了!
你想眼睜睜看着你媽死嗎?
”
“媽,事情還有多轉機,我可以答應你做許多事情,但唯獨這件事絕對不行。
”林初墨悲痛道。
“好,好,媽也不為難你,你不是想讓媽死嗎?
媽知道你的難處,媽理解你,與其回去被活活打死,媽媽不如現在一頭撞死在這牆上!
”
王翠蘭轉身,一頭撞在門上。
咣當一聲,吓得林初墨心一顫,連忙上去拉着。
可王翠蘭跟沒聽見一樣,拼命要用頭撞門。
“你,你攔着我吧,就算你現在攔着,媽出門後,就去跳河,反正我女兒不管我的死活,活着也沒意思,媽現在就死!
”王翠蘭一邊哭一邊嚎,聽得人心發毛。
林初墨内心痛苦不堪。
她該怎麼做?
為什麼要這麼逼她!
丹尼斯看不下去了,冷聲道“女士,你的舉動很愚蠢,養孩子不是讓他們為你們付出什麼,你的這番做法涉嫌威脅,在西方是要被抓起來。
”
“你!
你算什麼東西!
”
王翠蘭見有外人插嘴,看見是一個西方人,可惜她根本不可能認識丹尼斯本尊,張口大罵“這是我們的家事兒,關你屁事,你有本事,你去把鐘氏解決掉啊!
沒本事給我閉嘴!
”
丹尼斯是一個很有涵養的人。
一般情況下,即便别人辱罵,他也不會輕易動怒。
但被王翠蘭這個潑婦大罵,内心不禁湧動起窩火。
“女兒,我就你一個女兒,你别聽任何人的,不管媽做錯什麼,我也是你媽媽啊,你,你就忍心眼睜睜看着我死嗎?
”
王翠蘭又換做一張痛苦的臉,又往門框上撞了幾下,額頭流下了鮮皿。
林初墨看到王翠蘭滿臉哀容,挂着鮮皿,内心抽搐。
一面是自己的底線。
一面是母親以死相逼。
仿佛有一張無形的黑網将她困住,感到一股濃濃的窒息。
她拼命的想要掙脫……
這時候,一雙暖暖的大手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随即取代她現在的位置。
王翠蘭眼神瞬間變得惡毒,死死盯着蘇淵。
蘇淵卻淡淡一笑道“這事兒我答應了。
”
此話一出,林初墨茫然看着面前的男人。
王翠蘭悲憤道“既然你答應,就不能反悔,否則,否則我……”
“否則你怎麼樣?
”蘇淵松開手,饒有興趣笑問。
“我,我一頭撞死在這門框上!
”王翠蘭惡毒道。
她臉上還挂着皿。
這模樣仿佛一隻吃人的惡鬼,顯得極其猙獰。
“你也别尋死覓活的,顯擺給誰看的?
我跟着一起去。
”蘇淵淡淡道。
“不行!
”王翠蘭大罵道“你去了肯定會壞事!
”
“媽,你能不能不要無理取鬧,不要逼我了好嗎?
”林初墨眼眶通紅道。
她并不害怕一人去見鐘明。
憑她的實力,幾乎無人能強迫她做什麼。
可她不僅僅是女兒,更是一名妻子。
她絕對不會讓自己的男人,對自己在感情上有一絲懷疑。
見林初墨态度堅決,王翠蘭眼睛一轉,退而求其次道“你是媽的寶貝女兒,媽怎麼舍得逼你,一起去就一起去。
”
反正是去見鐘明。
說不定能借鐘家的手,除掉這個小畜生。
王翠蘭先去浴室把臉上鮮皿洗掉。
然後她理直氣壯的讓蘇淵把自己止皿。
自己女兒在,她還不信蘇淵敢讓她死。
蘇淵倒是無所謂。
兩針下去,順手幫王翠蘭止住皿,愈合傷口。
“不要耽誤時間。
”王翠蘭催促道。
“媽,你先去車上,我收拾一下。
”林初墨失魂落魄道。
家在這兒,兩個小孩也在,王翠蘭根本不怕兩人跑了。
何況,她也嫌棄這個地方,便不多說什麼,轉身出門。
望着客廳裡的狼藉,林初墨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眼神愧疚看着蘇淵。
如果蘇淵身邊的女人不是她,是另一個大家閨秀,蘇淵的生活絕對非常安逸,不會有這樣的事端。
想到這兒,林初墨眼裡光漸漸暗淡。
蘇淵似乎讀懂她心中所想,霸道将其摟在懷裡,惡狠狠道“想啥呢!
你是我老婆,誰娘家沒點事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