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和舅舅聊過之後才知道,他之所以有意無意的偏袒杜衡,無非是心裡的那份愧疚。
但他這個人向來剛正不阿,絕不允許摻雜私人感情。
所以當他再次遇到杜衡的時候,便想着盡最大的可能去彌補他。
利用昔日的仇恨去報複,這也的的确确是一個讓人信服的理由。
但如今的杜衡已經在政界混出了名堂,又何必為了昔日的仇恨铤而走險,不惜搭上好不容易闖出的一片天呢?
所以,他在撒謊!
杜衡擡手摘下臉上的眼鏡,他嘴角挑起一抹落寞的笑意,“看來你都知道了。
”
“那也僅限于你想讓我知道的。
”沈清秋掀起眼簾,指尖漫不經心的把玩着錄音筆,“到底是誰讓你在背後針對秦家?
是半年前剛剛調任的副處長,還是對你有知遇之恩的馬局,亦或者是陪伴在你身邊多年的紅顔知己?
”
聽到沈清秋準确無誤的說出這三個人的時候,杜衡的瞳孔顫抖着。
既是對沈清秋口中說出的那兩個人的畏懼,更是對沈清秋的懼怕。
眼前這個女人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深不可測。
他本以為區區一介女流之輩,對付她根本不需要耗費太多的精力。
可事實告訴他,大錯特錯了。
“杜衡,你被我帶走的時候,我沒有刻意隐瞞消息,整整十二個小時過去了,他們卻絲毫沒有要營救你的意思,這代表了什麼,你心裡不清楚?
”沈清秋眉梢微微上挑,目光隐隐泛着冷意。
杜衡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惶恐不安。
他當然知道。
在他們的眼裡,自己已經淪為了廢子。
對于廢掉的棋子,隻有舍棄。
“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要你把事情說出來,我可以保你性命無憂。
”
“不!
”杜衡反應非常果斷的拒絕了沈清秋的話,“他們要想弄死我,誰都攔不住的!
”
那些人,有權有勢,他的命在他們眼中賤如草芥。
“你不說,我也可以弄死你。
”沈清秋莞爾一笑,“我的手段還有很多,昨晚隻是冰山一角罷了。
”
無論這話是恐吓還是威脅,卻成功的勾起了杜衡昨晚那些恐怖的回憶,他雙手緊緊地攥着拳頭,眼神充滿警惕的盯着沈清秋。
沈清秋單手撐着額角,另一隻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指尖輕輕敲擊着。
一下一下,頻率與的心跳同步,磨人神經。
見杜衡一直沉默,沈清秋的眉眼間隐隐浮現出一抹不耐,“這次的幕後主使,其實是副處長陸英吧。
”
半年前,陸英突然空降擔任副處長,手段十分了得,上位僅半年,憑借貪污受賄,将無數官員拉下馬,收獲了不小的政績。
此人出身十分神秘,哪怕沈清秋讓赤炎情報組織調查,也沒能查出個所以然來。
政界上的爾虞我詐,沈清秋司空見慣,隻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陷害舅舅。
杜衡神色恍惚的看着沈清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