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幸好賀淩舟和肖哲對他有點不放心,跟着他出去了。
但兩人匆匆繞到他面前時,卻發現他并沒昏過去,一雙眼空洞的望着灰暗到不見一絲光亮的夜空。
賀淩舟想把他扶起來,身後傳來了席昭延的聲音:“讓他一個人呆會兒。
”
賀淩舟便收回了手,然後坐在了旁邊的台階上。
地上極冷,那些雪裹挾寒冬的溫度,恨不得吞噬人所有的體溫。
飄零的雪花落在席硯琛立體的臉上又融化。
良久後,他突然擡起手,指了個方向,說:“月亮,在那個方向。
”
賀淩舟咽了咽,拿出手機打開了一個天氣軟件,上面可以看到月亮的位置,比對一下,還真是他指的那個方向。
“你怎麼會知道。
”他問。
席硯琛眯起了眸子,“我發覺喜歡上你妹妹的時候,我家卻斷了我和她的可能。
”
“我以為她跟着席骁也不錯,我以為她也願意跟着席骁,我就隻敢在背後,悄悄看她。
”
“可是,不是每天都能在清怡山莊見到她,見不到她的時候,我就看月亮,記每一分鐘月亮在天空的位置,想她那個時間在幹什麼。
”
賀淩舟垂眸深深呼了口氣,“多久了。
”
他沒有刻意再去尋找過去的記憶,後來看席硯琛和裴月很好,也沒刻意去八卦他們兩個的事,他知道席硯琛對裴月好就行了,并不感興趣他喜歡裴月多久。
“不久,也就十年。
”
席硯琛唇角勾起了弧度,“當年我以為,我頂多也就活20歲,喜歡上月月很好,一邊覺得和她這輩子沒什麼可能了,又一邊控制不住的關注她,然後我竟然快活到三十歲了。
”
這話讓賀淩舟猛然一僵:“你特麼在想什麼。
”
“沒想什麼,在想月月生下的女兒能有多可愛。
”
賀淩舟沒有再回答了。
席硯琛在地上躺了很久,後來在苑淑出來後,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把頭發也整理了下,問:“我去看看月月。
”
不刻。
icu裡。
他白天出門上班時,還拉着他感受胎動的女人,一動不動的側躺在病床上。
左手上打着針,口鼻上罩了氧氣面罩,肚子露了出來,戴着胎心監護,旁邊輸液架上透明的藥水不間斷的滴答,通過透明的管子輸送到了她體内。
她的右手手臂露着,有抽過骨髓的痕迹。
而空氣裡,都是胎心監護器傳出的“撲通撲通”的,孩子有力的心跳。
容婳在一旁看着。
席硯琛的喉結緩慢又用力的滾了滾,坐在裴月身邊,用手心給她暖着輸液的手背,同時看向一旁被龍錦鋒叫來的皿液科、婦科等各方面的專家,問了容婳一句:“什麼時候做手術?
”
容婳:“最快兩個小時以後。
”
這兩個小時,相當難捱。
連極為睿智的苑淑,在看着醫護的腳步越來越匆匆時,走到外面,對着西方磕頭哭着跪拜:“佛祖保佑保佑我們家的孩子吧......”
季雪哭得緩和不了情緒,席昭延一邊安慰他,一邊聯系着他的三哥,席硯舟。
賀淩舟打了好多電話,給鳳绮,給賀家,還有白栩,并一起找顧傾城。
縱觀所有人,最冷靜的竟然是容婳。
在席硯琛也不敢面對現在的裴月離開後,容婳卻盯着裴月的臉,一臉嚴肅思考問題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