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主宅。
季家老宅有兩棟,前面是主宅,後面是配樓。
配樓是傭人住的地方,還有部分作為客房使用。
主宅的三樓是老爺子的起居室和書房,二樓是季衍铮曾經的卧室和書房。
此時萬籁俱寂,就連傭人們都去休息了。
謝思绮深吸一口氣,來到二樓的卧房前。
這裡她曾經徘徊過無數次,但是一次都不曾進入過。
她咬了咬唇,臉頰不由自主的出現了一抹紅暈。
她輕輕敲了敲門,如她所料,裡面并沒有任何回應。
謝思绮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鑰匙,輕輕擰開門,入目一片黑白灰,簡潔的幾乎沒有任何裝飾。
果然是季衍铮的風格。
她把鑰匙丢在門口,然後悄悄走進去,關上門。
浴室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謝思绮想起在書房看到的那個空盤子,唇角揚起了一抹笑容。
在浴室就對了,恐怕……多半沖的是冷水澡吧。
她脫下外套順手扔在椅子上,走到浴室門口,輕輕一擰,卻沒有擰開。
謝思绮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往旁邊走了兩步,靜靜的等待着。
過了一會兒,裡面的水停了,接着腳步聲響起,男人推開門走了出來。
他正在用毛巾擦頭發,所以并沒有注意到站在一旁的謝思绮,信步往外面走去。
男人隻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露出了精壯的上半身,因為擦頭發的動作,他的手臂到背部的肌肉全部贲起,線條流暢,力量感十足。
謝思绮的臉頰一瞬間變得通紅,她深吸一口氣,忽然沖了過去,從後面結結實實的抱住了男人的腰。
手心下堅硬而光滑的觸感讓她的心跳很快。
“衍铮……”她說着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嘴唇貼着男人的脊背,“我好難受,我可能被下了藥……你幫幫我……”
男人對她的出現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她恍惚聽到男人發出了一聲哼笑,然後,他抓住了她的雙手,用力掰開。
“不!
”謝思绮卻又迅速收緊了雙手,“我真的很難受,你幫幫我好不好?
”
“恐怕我幫不到你,謝小姐。
”男人終于開口了,慵懶的嗓音含着濃濃的戲谑。
謝思绮“啊”的尖叫了一聲,一下子松開了他後退了幾步。
男人轉過身來,面對着她,微微一笑:“讓你失望了。
”
“你……喬嶼澤?
”謝思绮花容失色,一向溫柔的嗓音也不由的變得尖利,“怎麼會是你?
這明明是衍铮的房間!
”
“沒錯。
”喬嶼澤若無其事的繼續用毛巾擦着頭發上的水汽,“我不想住客房,就把他的房間搶來了。
”
謝思绮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你……沒事?
”
喬嶼澤眼底的戲谑之意更濃:“什麼事?
”
事已至此,謝思绮也懶得再僞裝:“那幾杯酒……我明明看到你們喝了。
”
“哦,我們喝的酒是靳叔送來的。
”喬嶼澤挑眉笑道,“辜負了你的心意,真是抱歉。
”
謝思绮的臉色一片蒼白。
“衍铮在哪裡?
”她低低的吐出這句話。
“不知道,這是他的家,你難道還擔心他沒地方可睡麼。
”喬嶼澤把毛巾扔在一邊,輕笑,“謝小姐,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直接闖到衍铮的房間裡來,你說你被人下了藥……哈,我看也是,而且這藥的分量還不輕。
”
謝思绮聽出了他諷刺之意,感覺頭暈目眩。
錯失了這次機會,她可能很難再有下一次了。
她知道季衍铮對她的防備有多深,以前隻是沒有證據而已,現在有喬嶼澤這個目擊證人,或許她再想踏進季家都難。
“不許說出去!
”謝思绮忽然啞聲說道,“喬嶼澤,隻要你别告訴衍铮,我可以幫你一個忙。
”
“是麼。
”喬嶼澤懶洋洋的看了她一眼。
“我知道黎以念馬上就要嫁給肖誠那個老頭子了。
”謝思绮自信的笑道,“我碰巧認識肖家人,我可以把她的近況彙報給你。
”
喬嶼澤和黎以念的那段戀情在陽城從來不是秘密。
聞言,喬嶼澤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男人風流俊美的長相,在笑起來的時候是極為勾人的,但是一旦嚴肅起來,卻顯得極為冷酷而不近人情。
謝思绮蓦地有些緊張,但是她并沒有退縮,擡起下巴繼續說道:“肖誠已經六十多歲了,而且聽說他身體并不好……”
喬嶼澤嗤的一笑,打斷了她的話:“謝小姐,我要換衣服了。
還是說,你打算讓我幫你解藥性?
”
說話間,他的手已經放在腰間,似乎下一秒就要把浴巾挑下來。
謝思绮氣的漲紅了臉,恨恨的扭頭,迅速往門口走去。
離開之前,她還是留下了一句:“我剛剛說的話,請你好好考慮,我知道你舍不得黎以念……”
“滾。
”喬嶼澤冷冷的吐出這個字。
謝思绮暗恨,不甘心的咬牙關上了門。
喬嶼澤冷冷的勾起唇角,換上了睡衣,拿起放在床頭的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如你所料,她真的弄到你的房間鑰匙了。
”喬嶼澤語氣淡淡,嗓音有些沙啞,“她已經被我給打發走了。
”
電話那邊,季衍铮似乎沉吟了一下。
“難道說她的目的隻是我?
”
“我說季少爺,”喬嶼澤戲谑的笑了起來,“能不能對你自己有點信心?
一個你就足以讓她殚精竭慮赴湯蹈火了好麼。
”
季衍铮沒搭理他的調侃,幹脆的挂斷了電話。
喬嶼澤聽着電話裡的忙音,覺得好笑。
難道這貨覺得謝思绮接近老爺子是為了謀奪季家的家産不成?
他放下手機,把自己扔在了床上,腦海裡卻浮現了謝思绮最後留下的那句話。
舍不得黎以念?
嗤。
……
203号客房,楚微瀾依然躲在浴室裡洗澡,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敢出去。
其實有什麼好怕的呢,這個男人一向很嫌棄她,清醒狀态下,他根本就不屑碰她的好麼。
而且……而且,就算臉上的這塊胎記暫時不影響拍戲,可是要想接到下一部戲,她還是得想法子把胎記給去掉。
《奚甯傳》頂多也就拍個三四個月,她必須在這三四個月裡睡足這個男人,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擺在面前,她居然敢退縮?
她忍不住錘了自己腦袋一下。
要是房間裡有酒多好,要是把自己喝個半醉,她說不定就有這個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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