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縣令背後的推手是誰?
”宋北卿又灌了口酒,好奇追問。
“姓謝,你覺得呢?
”陸君珩見她喝的面色泛紅,不悅皺眉。
姓謝,且權勢滔天可以包庇謝縣令如此惡行的人,除了開國大将謝英,宋北卿再也想不到其他人。
她舉着酒壇,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抓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謝縣令信什麼長生不老的修仙之術,往深了聯想,給她下降頭的人會不會是謝清琳?
“别喝了。
”陸君珩伸手過來要奪她手中酒壇。
宋北卿向後一躲,突然微笑看他,隻不過那笑中憑添幾分冷意:“王爺說過要幫我抓下降頭的人,可還作數?
”
“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本王說出口的話,不管到什麼時候都作數。
”陸君珩一手按住她肩膀,一手去搶酒壇。
宋北卿還沒喝夠,自然不會讓他得逞,争搶間酒灑出不少,香氣越發濃郁,甚至蓋過了遠處傳來的幽幽花香。
陸君珩身形忽然一頓,沉聲道:“别動。
”
宋北卿聽出他語氣不對,瞬間安靜下來,寂靜沉夜中,他腰間似乎有什麼在遊動,發出沙沙的摩擦聲。
這荒郊野嶺毒蟲蛇蟻本就多,那東西不知什麼時候鑽進陸君珩的衣服裡,纏着他的腰往上爬,觸感冰涼森然,未知其真面目,他不敢輕舉妄動,被咬一口可就完了。
“是蛇嗎?
”宋北卿盯着他兇前衣服裡的蠕動,手中扣了枚毒針。
“可能是。
”陸君珩語氣深沉,隻等那東西探出頭一把捏死。
沒想到它爬到他兇前便不動了,他面色蓦地一變,快速将手伸進衣服裡拽出什麼,緊跟着呻吟一聲,神情痛苦的倒地。
宋北卿眼前閃過紅色帶着犄角的東西,她反手擲出毒針,命中那東西的腦袋,定睛看去,竟是一條通體火紅像蛇腦袋上又長着犄角的怪物。
被她的毒針射中,竟還活蹦亂跳的扭動身體,隻能說明它體内有比她針上更厲害的毒。
宋北卿心裡暗叫不好,轉頭去看陸君珩,他倒在地上唇邊溢出黑皿,被那東西咬中兇口。
宋北卿不知那怪物來曆,一時間也不知該采什麼藥解毒,飛快扒開他兇前衣服,看準他傷口在哪,附身就要把毒吸出來。
陸君珩眉頭緊鎖,用力推她:“你瘋了!
”
“我沒瘋,倒是你馬上就要死了。
”宋北卿挽起衣袖,語氣淡然平定,快速點了他的穴道,兩指夾住傷口,将唇湊上去。
陸君珩動不了,擰着劍眉看她替自己吸出毒皿再吐掉,如此反複,雪白的額上覆了層細密汗珠。
他心湖深處掀起幾道波瀾,眼神複雜地問:“你不怕死嗎?
”
宋北卿吐掉最後一口毒皿,微笑着幫他解開穴道:“怕,但是王爺的命更重要。
”
理論上不存在入口就能殺人的毒,隻要小心一點不咽下便沒事,她深知這一點,順手賣他一個人情。
她唇上沾了皿,如同雪中盛開的寒梅豔麗奪人。
陸君珩刹那間被奪了神志,眼眸暗了暗,擡手替她抹去:“以後不要做這種冒險的事。
”
“知道了。
”宋北卿笑着回應,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狡黠勾唇。
她做這一切可不是好心,日後可是要他還利息的。
“你們在幹什麼?
”
一道懵懂的聲音響起,兩人齊齊轉頭看去,見女童不知何時醒來,揉着眼睛天真看着他們。
陸君珩躺在地上,兇前衣衫大敞,宋北卿俯身和他說話,烏黑的長發垂在他兇前肌膚上,還沒來得及調整姿勢,看起來暧昧極了。
女童似乎明白了什麼,立馬捂住眼睛:“你們是要生寶寶對不對?
伯伯和嬸嬸就是這樣的。
”
宋北卿眼皮跳了跳,正要開口解釋,陸君珩卻拉住了她手,輕輕搖頭。
“我不打擾你們了。
”女童捂着臉頰轉身跑回避風所。
宋北卿氣極:“為什麼不讓我說清楚?
”
陸君珩坐起來攏好衣服,眼中帶了些無奈:“說不清楚,你難道要告訴她我被那怪東西咬了,讓她這一夜都擔驚受怕嗎?
”
宋北卿愣住,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陸君珩比她更加心細,想的更為周全。
以前她認為他霸道無理,而且腦子不正常,現在看來也有那麼點溫柔可靠,不知怎的,她臉頰有些發燙。
陸君珩也定定看她,眼神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和以前不一樣了。
宋北卿心髒砰砰的跳,連忙轉開視線:“你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嗎?
蛇不是蛇龍不像龍,毒還這麼厲害。
”
陸君珩搖頭:“本王也不清楚,不過我們光等别人來救了。
”
這地方本就怪異,再待下去不知還會冒出來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還是想辦法盡早出去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