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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招惹了哪家姑娘,一路跟着,竟追到了戲樓來?
”
聽着好友戲谑的聲音,房良吉回了一個白眼:“我不可像你,喜歡到處拈花惹草,底下的人我根本不認識。
”
孫永逸搖着扇子笑道:“話别說這麼滿,你仔細想想,也許是哪個交好之家的小姐相中了你,這聽你馬上要定親了,就坐不住了,沒準兒等會兒還會找到我們這裡來。
”
房良吉懶得理會損友,看向坐在主位上低頭喝着茶的小叔。
說是小叔
其實年紀才和他一般大,而且他還大了月份。
“小叔,我真的”
房良吉知道房氏嫡系十分看重規矩和個人品行,有心想解釋一二,不過才剛一開口,就被人擡手打斷了。
房皓漫不經心的放下茶杯,眼底不經意流出的精光,讓身為商會會長之子的孫永逸也不敢小看:“這些小事,你不用特意向我解釋。
”
房良吉苦笑了一下,沒在多說。
他家隻是濟廣房氏旁支,而且還是和嫡支隔了好幾代的那種,如今隻能借着先祖餘蔭在中州經商,平時雖和嫡支有年禮來往,可根本算不上親近。
有些話有些事,确實沒必要多說。
對于嫡支,他家是想親近的,可也知道沒有相應的籌碼,嫡支根本不會打理他們。
他實在沒想到,這次和李家定親,嫡支竟派了人來,而且還是五房的當家負責人。
房良吉小心的打量了一眼面前這位神色剛毅的嫡支五爺,他可沒少聽說這位的事迹,因為年幼喪父,愣是小小年紀就扛起了五房。
不過才十八,就已經是舉人老爺了,而且還将家裡庶務打理得妥妥當當,讓嫡支上下無人敢小瞧。
每每聽到這些,他就佩服得不行。
房皓沒有理會包廂裡的另外兩人,目光看着樓下,眼底閃爍着精光。
這中州姑娘的規矩有些欠佳呀,竟堂而皇之來戲樓了!
樓下,董元瑤和夥計遊說了一會兒,夥計還是苦着臉賠不是,說今天預留的包廂都有人了,實在空不出來。
稻花見大堂裡已經有人在往他們這邊看了,不欲引人注意,拉了拉董元瑤:“算了,我們就找個角落坐坐就是了。
”
董元瑤神色有些不情願,可見夥計是真沒法子了,也隻得‘嗯’了一聲。
最後,稻花一行人坐到了大堂最後的角落裡。
夥計端上了茶點,正準備離開,就被稻花叫住了。
稻花将一個銀裸子放在了桌上,看着夥計:“和你打聽點事。
”
夥計看了一眼銀裸子,随即又移開了視線,讪笑道:“公子想打聽什麼呀?
”
稻花:“房家公子你認識嗎?
”
夥計一聽是詢問這個,飛快的将桌子上的銀裸子收到了袖子裡:“認識,房公子今天也來了咱們戲樓呢,如今就在包廂裡聽戲。
”
若是打聽之事涉及官家,他自然是不會多說的,可商人,那就沒太多的避諱了。
稻花和董元瑤對視了一眼:“他在哪個包廂?
”
夥計轉頭往二樓看了看:“咯,就是在邊上的那個包廂裡。
”
稻花和董元瑤齊齊回頭,剛好對上了正往下看的房皓三人。
看到兩人面龐,房皓三人皆眼前一亮,剛剛他們隻聽到了聲音,并沒看到人。
“喲,那兩小兄弟長得可真是夠俊俏的。
”孫永逸一邊戲谑的說着,一邊朝着房良吉眨了眨眼。
那四個丫鬟是女扮男裝,不用說了,那兩公子,肯定也是如此。
房良吉眉頭一皺,之前他還不太在意,這次倒是認真回憶了一下,可最後還是沒記起那兩人是誰來。
“我真的不認識她們。
”
這樣的人,他要是見過,不可能沒有印象。
稻花和董元瑤看了一眼包廂就收回了視線。
“好像就是來聽戲的。
”
稻花低聲說道。
這時,戲台上出現了一對爺孫。
爺爺拉琴,孫女唱曲。
稻花納悶,看向董元瑤:“這不是戲樓嗎,怎麼還有唱曲的呀?
”
董元瑤‘呵’了一聲:“男人嘛,不都喜歡漂亮小姑娘嗎,戲樓是做生意的,什麼賺錢,就做什麼。
”
“你瞧,那個唱曲的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多我見猶憐,等會曲子唱完之後,肯定能收到不少的打賞。
”
說着,頓了頓,看向稻花。
“還要不要考驗你那個未來表姐夫?
”
稻花瞥了一眼二樓包廂:“怎麼考驗?
”
董元瑤:“美人計呀!
”說着下巴沖着戲台上點了點,“美人都是現成的。
”
稻花凝眉:“這樣不好吧,她出來唱曲,也是正當謀生。
”
董元瑤當即嗤笑了一聲:“是,尋常茶樓裡唱曲的姑娘,是有那種家裡過不下去,不得不抛頭露面出來謀生的,可能來這戲樓唱曲的,一般都專門培養出來的。
”
“你真以為那種天生歌喉好的姑娘,到處都是呀?
”說着,看向戲台,“你仔細瞧瞧戲台子上那姑娘的眼睛,是不是感覺像是要把人的魂都勾進去了?
”
稻花認真看了看,點了點頭,确實挺魅惑動人心的。
董元瑤:“這樣的眼神,普通貧家女能有?
我實話告訴你吧,我來這戲樓好幾次了,每次過來唱曲的姑娘都不一樣。
”
“這些姑娘都長着一雙慧眼,但凡發現了那種癡情溫柔又定力不足的男人,立馬就會纏了上去,甩都甩不掉。
”
聽着這些話,稻花啧啧稱奇,随後詫異的看向董元瑤:“董元瑤,我發現你懂得挺多呀!
”
董元瑤當即得意一笑:“見多自然識廣嘛!
”
稻花也笑了,她沒覺得知道這些有什麼,多看點人間百态,即可增長眼界,又可曆練心境,挺好的。
董元瑤見稻花臉上毫無異樣,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就知道和稻花說這些,她不會反感,也不會規勸她,說她沒有女兒家的矜持。
她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這家夥确實是個知己。
董元瑤再次問道:“怎麼樣,到底要不要考驗?
”
稻花瞥了一眼戲台上眼波流轉、舉止嬌媚的唱曲姑娘,遲疑了一下:“怎麼考驗?
”
董元瑤笑道:“給那姑娘一點銀子,讓她去勾引你那個未來的表姐夫,這事都用不着我們自己出手,你要想撇清幹系,還可以在外頭雇傭人來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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