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欺負他了?
”
沈亞蘭一臉不善地看着他。
雖然霍硯青這小屁孩跟他大哥一樣,除了程徽月,對其他人都是拽拽的。
但好歹算是一個聽話省心的乖孩子,不會主動惹事,那有很大可能就是這人欺負他了。
周洛瞪大了眼,急忙擺手:“我沒有!
我也不知道硯青弟弟為什麼突然就難過了...”
硯青弟弟?
看來是認識。
沈亞蘭狐疑地盯着他,心想這人怎麼看着呆呆的?
“你跟霍硯青什麼關系,是他們家的親戚嗎?
”
“不是的,我媽是新來的村醫,我隻是暫時住在霍大哥家,等我家房子建好了就搬出去了。
”周洛簡單解釋了幾句,又把在林子裡和霍硯青的對話告訴了她。
“你知道他為什麼難過嗎?
”他一臉期待地等着答案。
這個女孩第一眼看上去有點兇,可他是在關心硯青弟弟,應該不是壞人。
沈亞蘭聽完他的描述,撲哧笑了出來,她沒想到霍硯青居然還有這樣一面!
真是笑死了!
平時在她面前裝冷酷,背地裡卻是個十足的妹控!
“放心,他也不是真的難過,頂多就是覺得...挫敗。
”
“挫敗?
為什麼?
”
“還能為什麼,他吃醋了呀!
怕你把他妹妹搶走了!
”
“原來是這樣。
”周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沈亞蘭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感覺以後一見到霍硯青她就能想起來這個畫面――臭屁小孩高昂着腦袋說‘我是妹妹唯一的哥!
’。
“哈哈哈哈哈!
”沈亞蘭越發覺得好笑,都有點停不下來了。
結果下一秒就樂極生悲,一不小心岔了氣兒。
“咳咳咳!
”她捂着兇口劇烈地咳嗽起來。
周洛神色一凝,連忙上去扶住她:“不要深呼吸!
有哪裡疼嗎?
”
他的語氣很嚴肅沉穩,沈亞蘭不由自主地相信他,痛苦地用手指了指肋骨。
“先憋一口氣。
”周洛正色道,同時手指在她身上找到幾個穴位輕輕按摩起來。
沈亞蘭聽話地憋住氣息,過了幾秒,他說:“慢慢呼氣,放松身體...”
緩了好一會兒,沈亞蘭兇腹之間的疼痛感才減輕了,周洛觀察她的臉色好了不少,這才松開手。
沈亞蘭面頰有些嫣紅,疼的。
“謝謝你啊,你也是醫生嗎?
”她感激地看向他,心裡對剛才自己懷疑他欺負小孩還有點愧疚。
周洛輕輕颔首,笑容清澈,“嗯,都是我媽教我的,她很厲害!
”
沈亞蘭看着他隽秀的面龐怔了怔。
這小呆子笑起來還挺好看...
皮膚白皙,唇紅齒白,眼眸純淨,還是個睫毛精。
“...”
她在想什麼呢!
!
沈亞蘭猛地回過神,臉色霎時爆紅。
救命!
好想逃!
她尴尬地扣了扣手指,支支吾吾地說道:“哦...那個,你也很厲害,我,我還有事兒...謝謝你,我先走了!
”
她慌不擇路地轉頭就跑,連碗都沒去收,隻留牧江一個人苦哈哈地把闆車拖回去。
周洛站在原地不明所以,還舉起手跟早就走遠的沈亞蘭揮了揮。
“我也謝謝你!
”
他總算知道為什麼硯青弟弟會難過了。
...
沈亞蘭恍恍惚惚地回到知青院,整張臉燙得吓人。
“亞蘭,你發燒了?
”程徽月驚了一下,擡手把手背貼在她的額頭上,“嗯?
溫度不高啊...”
“我...我沒事...”沈亞蘭躲開她的手,神情閃爍。
本想去洗把臉冷靜一下,走了兩步又遲疑地轉身,問:“程徽月,你知道霍硯行家住進去了一個人嗎?
聽說是新來的村醫的兒子。
”
“我知道啊,他叫周洛,怎麼,你們見到了?
”
程徽月好奇地看向她。
沈亞蘭疊口否認:“沒有!
”
程徽月挑眉:“真沒有?
”看着不像啊,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這麼慌張?
“...好吧,湊巧碰到了。
”
沈亞蘭放棄掩飾,猶猶豫豫地問道:“你跟他熟嗎?
他人怎麼樣?
”
程徽月看了她一眼,眸色漸深,“說不上熟,但我知道他人很單純很善良,醫術方面天賦很高,他在待人處事上跟常人也不太一樣...你知道阿斯伯格綜合征嗎?
”
“...那是什麼?
”沈亞蘭費解地搖頭。
程徽月斟酌了一下措辭,“是一種發育障礙,你可以簡單理解為他在社會交往上比普通人要遲鈍、刻闆,不過周大夫給他教得很好,周洛現在其實一般人差别不大。
”
沈亞蘭聽明白了,眼底浮現出一抹疼惜。
那麼幹淨純粹少年,怎麼會得這種病呢?
但好在他媽媽本身就是醫生,才能把他養得這麼好吧...
其實如果不是程徽月告訴她,她也不會覺得周洛跟正常人有什麼不一樣。
最多就是呆了一點。
其實挺可愛的...
!
!
!
她又在想什麼!
!
沈亞蘭瘋狂拍了拍自己的臉,沖到院子裡的壓水泵接了一盆冷水往臉上潑。
冷靜冷靜!
男人都靠不住!
她閉上眼默念起大姐曾經告訴她的警世箴言,逐漸平複了心情。
目睹了一切的程徽月:“...”
到底發生了什麼?
屋子裡,躲在門後偷聽的梁菲嘲諷地勾起唇角。
什麼阿伯斯個症的,說得那麼好聽,還不就是個傻子!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鄉巴佬周圍的人也都這麼下等。
一個是粗鄙不堪的男人婆,一個是暴力莽夫黑五類,現在又多了一個傻子,可真是笑死她了!
她冷哼了一聲,轉身走到自己的床位上。
掃過程徽月那被她翻了好幾遍的東西,眉頭微微蹙起。
該死的鄉巴佬,到底把那玩意兒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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