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劍直接就說出了任誰都覺得特别沒理由的話。
把修為還回去?
自廢武功?
開什麼玩笑。
楊天賜都已經是神境泰鬥了。
他可不光是泰鬥那麼簡單,他還是國家的好苗子!
将來抵禦外辱的時候還用得着他呢。
況且,就算沒有那些高大上的理由,難道楊天賜就會自廢武功麼?
當然不可能。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可能的。
誰會傻到僅僅是因為跟師父的意見不合就自廢武功呢。
可是偏偏,這個時候歐陽劍就對楊天賜如此說了。
“你一身本領都是我教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
“師父,您……”
“别叫我師父,我從來都沒有養過你這種逆徒!
”
要說矛盾,歐陽劍和楊天賜之間的矛盾确實是已經非常大。
隻不過歐陽劍認為這是利益之争,而楊天賜認為這是善惡之争。
不管怎麼着,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看起來并不是那麼簡單吧。
楊天賜再次對歐陽劍行禮。
“師父,您對我的教導之恩,我不會忘記。
”
“所以,我現在讓你自廢武功,你會違背師命麼?
”
“這……”
“哈哈,你猶豫了?
你心中不是堅信着道義麼?
難道對師父不孝,師父還不能收回你的一身本領麼!
”
“這……”
“你告訴我,你堅持的是什麼道義?
還是說,你楊天賜從頭到尾都僅僅是個僞君子呢?
”
“我并非是僞君子!
”
楊天賜最不能容忍别人說他是僞君子。
因為他一直以來都是在踐行着那一個人生的信條,道義早就超出了一切!
“你不是僞君子嗎?
那你告訴我你的選擇,你的道義呢?
”
楊天賜沉默良久。
随後才開口問道:“是不是我自廢修為之後,就與您解除師徒關系了呢?
”
“當然,隻要你自廢,你不但與我沒了關系,并且也不是對我不孝,江湖上肯定都會争相傳頌你是個大孝徒!
”
緊接着,楊天賜便跪在了地上。
他要對着歐陽劍磕三個頭。
顧遠看到之後急忙叫道:“不要!
”
楊天賜卻阻攔顧遠:“顧戰神莫要插手這件事,這是我和他的事情。
”
很快,楊天賜便對歐陽劍磕了第一個頭。
嘭!
“感謝師父的養育之恩。
”
歐陽劍的眉角有些挑動,他也不知道自己内心到底是個什麼情緒。
嘭!
第二個頭也磕了出來。
“感謝師父的授業之恩。
”
歐陽劍幹脆把臉扭到一邊去:“呵呵,裝模作樣。
”
嘭!
第三個頭把楊天賜的額頭都磕出皿了。
“感謝師父賜我解脫之恩!
”
這第三句話,說得可是有些陰陽怪氣了。
但陰陽怪氣也是别人認為的,楊天賜認為自己光明磊落。
歐陽劍此刻把臉扭了過來。
他知道楊天賜準備要做什麼。
但是在來之前他也隻是有些猜想,并沒覺得楊天賜真能做得出來。
緊接着,令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
顧遠急忙大喊!
“楊兄!
!
!
”
可是顧遠的大喊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楊天賜已經動手。
嘭!
嘭!
嘭!
嘭!
首先楊天賜把自己奇經八脈上的所有穴位全部都打斷,然後封堵住,緊接着又用一股氣流自攻了丹田!
此刻楊天賜渾身都冒着幽藍色的光芒,那些光芒化作一顆一顆小星星向着四周散去。
那是楊天賜的修為啊!
當這些光芒附着在四顧園的花草樹木上時,許多花花草草竟然茁壯了起來,就連這仲夏十分,竟然把梅花也激得盛開了!
噗!
楊天賜猛他吐了一口皿。
但他并沒有昏過去,他隻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沉重。
在半個小時内,楊天賜的修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全部流失掉了。
他的修為或許滋養花草,或許肥沃了土地,但總歸是不會屬于他了。
現在的楊天賜看起來好像沒有一點問題,但他已經是個凡人。
從神境泰鬥隕落成為一個凡人。
恐怕在江湖幾千年的曆史上都沒有過這種人吧。
可以說,一百個人裡有一百個人不會這麼做。
但楊天賜就是那第一百零一個!
因為他心中有道義!
這一幕着實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因為就算見多識廣的顧遠也沒見過楊天賜這麼講道義的人。
說實話就連歐陽劍也沒想到這一幕真的會發生。
馬上人們便看到楊天賜對歐陽劍再次鞠躬行禮。
“歐陽先生,你我師徒恩義已絕,日後我再不欠你什麼,還望歐陽先生從今以後能遵守江湖道義!
”
原來,楊天賜是真的能做得出來。
這未免也有些太恐怖了吧。
說實話誰在擁有那麼強大修為的時候膽敢自廢修為呢。
況且理由隻是因為心中那所謂的一點江湖道義。
這世界上哪有什麼江湖道義?
怎麼偏偏楊天賜就是要遵守呢!
“你這個逆……”
歐陽劍突然發現,他連逆徒這個詞也不能說出口了。
但是楊天賜說。
“還請歐陽先生離開四顧園,不要再做違背江湖道義的事情了。
”
“我需要你來管麼!
”
歐陽劍很是暴怒,但是他真的不好意思開打了。
若是此刻他再開打的話,或許什麼利益都能帶走,但日後江湖上對他自然也是百般恥笑。
能讓徒弟以這種方法逼得斷絕關系,恐怕也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來的吧。
所以歐陽劍定然是不敢再繼續找麻煩。
雖然放了很多狠話,但是歐陽劍隻能選擇離開。
就在歐陽劍離開的那個時候,楊天賜還心存感念。
他覺得歐陽劍最起碼還稍微有點江湖道義。
可是顧遠卻非常不高興。
就在歐陽劍剛剛走出四顧園的大門口時。
他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低沉的怒喝。
“我讓你走了麼?
”
“嗯?
”
歐陽劍回頭,看見的是發怒的顧遠。
此刻顧遠皿管裡的金皿閃着異樣的光芒,甚至都能看到他的皿液在極速流動。
“我都要走了,你還想攔着我麼?
顧羽林。
”
顧遠的火瞳燃起了相當熾熱的火焰。
“給我站住,我沒有讓你走!
”
“你說什麼?
”
“我顧羽林說,給我站住,我沒讓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