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漸漸習慣
“海哥,那天晚上你不是在嗎?就沒看到?”侯立平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看到個屁啊!我直接就奔救護車去了!”
這一次我确定剛才說話的人是李海了,隻是……他們要找誰?難道那天的那些人還沒抓住嗎?
我又想起那晚的情景,想起李海拎着刀說要找那群人的樣子。
忽然間我明白了朱主任為什麼說,管不了的就别管,也明白了堂姐為什麼怕我被學生欺負。
像他們這樣的,要怎麼管?隻怕一個管不好,還要惹禍上身。
就好比現在的我,心底已經生出了退卻……
我甚至有些不知道,逮住了他們逃學,逮住了他們抽煙,我又能怎麼樣?他們和我以前所接觸到的學生都不一樣……很不一樣……
“對了海哥!你還記得今天早上和老朱說話的那個女的麼?”
“記得啊。”李海說:“那妞長得還不錯,就是土了點。”
呃……我嘴角不由的抽了下,緊接着裡面就傳來大笑聲。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海哥,你要笑死我!還那妞!”
“笑什麼啊?”
“海哥,那是我們新來的班主任!”
“噗――班主任?!那不是老朱侄女麼?”
侄女?!這一次,我連眼角都抽了。
“等等!”汪興華忽的叫了聲。
汪興華這一叫,裡面瞬的安靜了下來,而我的心也跳漏了一拍。
“我草!一驚一乍的你幹嘛呢?!”李海罵道。
“不是啊!我忽然覺得……咋們那新來的班主任怎麼就有點像呢?”
“像什麼?”李海問出了我的疑惑。
“像燃哥要找的人啊!細眉細眼,清清秀秀……哎喲!你打老子頭幹嘛?”
“你二B啊!我看是你自己喜歡吧!海哥,你是不知道,這小子今天……”
後面他們再說什麼我已經聽不清楚,因為我已經轉身,腳步飛快的出了小賣部,腦袋不停的閃過他扣住我的手腕問我是哪個學校的樣子。
整個上午我都在恍恍惚惚中度過,莫名的心慌,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
還好已經沒課,要不我都不知道這課要怎麼上了。
我才回到家,堂姐就問我,第一天上課感覺怎麼樣?
感覺怎麼樣?我除了說還好,也不能說什麼了。
許是見我臉色不好,堂姐還纏了我會,擔心我有什麼事情悶着不說。
直到我告訴她,同事都很好相處,就是環境不太習慣,尤其是學生,和之前我教的差别太大了。
堂姐一聽就笑了,說見識到了吧。
我點頭,“真是見識了。”
“小纾啊,也就一個學期,你就随便先混下,等明年就好了。”
混嗎?
我不想混,從來都不想,但是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好像什麼也做不了。
下午沒我的課,但作為班主任我還是到校了。
李海依舊沒到,連同汪興華和侯立平都沒來,到是早上沒到的陸梓晔來了,還有就是給人感覺總是很安靜的任輝。
我暫時不知道要怎麼管他們,要是換了對以前的學生,我都會找他們談一談,如果還犯,那就請家長。
但面對他們幾個,我完全不知道怎麼辦。
談?談什麼?為什麼逃學嗎?
用膝蓋想都知道回答是什麼,肚子痛,去醫院了。
也許他們真的是去醫院了,隻是不是肚子痛,而是看某人。
那請家長嗎?
我覺得這個辦法對别人也許有用,但對他們幾個……還是算了吧……
接下來的幾天,李海一直沒出現,另外四個來學校也是跟打醬油一樣,唯有汪興華,我的課他還真都到了。
不過是來不認真上課,而是特意來幫那幾個沒到的遞請假條。
短短一周,我收到的請假條和各種診所證明加起來就20幾張,這讓我很無語,果然是老油條呵……
随着時間一天天過去,我漸漸開始适應了六中這個大環境,也漸漸進入了狀态,對于每天汪興華遞上來的請假條我也已經習慣。
至于瑾燃……我也漸漸釋懷。
說到底,我還是心驚于那晚,一時間難以接受他是我學生的這個身份,所以才莫名的心慌意亂。
期間,我和幾個老師之間也漸漸熟悉,然後在張曉倩那裡聽到很多關于他的事迹。
他算是學校的紅人,可是和我之前理解的那種紅人不一樣,是壞的很紅。
聽說,他今年的高三是複讀,結果上個學期有半個學期沒來。
嗯嗯,很強勢,居然半個學期沒來。
聽說,他媽媽和張校長很熟,關系很好,所以才會那麼肆無忌憚。
原來是這樣,難怪了。
聽說,他到現在還沒來上課,是因為被人砍了,在住院。
嗯嗯,這個我知道,那天我還在呢。
聽說,他和社會上的閑散人員關系很好,還認識放水的。
什麼叫放水?
放高利貸呗。
!!震驚!
轉眼,一個多月就這樣過去,我從習慣六中這個環境到融入了這個環境。
俗話說的好,從奢入儉難,從儉入奢易。
同理,慵懶松懈的制度很容易讓人習慣,我也開始了上完課沒事就提前下班的小日子,不會再像最開始那樣沒課還守在學校。
就如張曉倩說的,有事打電話呗,現在有個東西叫手機,整天守在這幹嘛?再說了,要合群,别人都這樣,就你搞特殊,會沒朋友的!
這天下午,我就一節課,上完課後沒什麼事我收拾了下桌子就拎着包出了辦公室,目的地是菜市場,目标是牛骨,我打算買點牛骨給兩熊孩子煲牛骨燙。
其實,我并不是特别喜歡做飯,但堂姐這天天帶孩子出去吃飯的做法我實在看不下去。
兩孩子還小呢,外面弄得再好都不如自己弄的。
我一邊想着還要搭配點什麼蔬菜,一邊往學校外走,才走到校門口就看到一堆人站在學校對面小賣部門前。
六中門口聚集人那是很正常的,尤其是下午放學的時候。
在這裡一個多月,我已經習慣,也不覺得奇怪,看了一眼後收回視線,繼續糾結要搭配胡蘿蔔還是花菜。
就在我走到大坡拐角的時候,一股巨力拽着我的包就往後扯,搶劫兩個字驟然閃過腦際。
我心一沉,啊的低叫了聲,本能的伸手拽住包帶就轉回身,入眼卻是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