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冷月姐,我隻是想讓你活得輕松一些,因為很多時候,鬼魂如果心結不解開,活得就會很累,我不想你跟其他鬼那樣累,我想讓冷月姐你過得快樂。”
我這回的話,總算是讓歐陽冷月的臉色緩和了許多,歐陽冷月舒了一口氣,然後對我說:
“其實,也不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我趕緊斂聲屏氣,讓歐陽冷月跟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歐陽冷月卻說:
“我隻是在學了小靈老師傳給我的法術之後,偶爾能想到一些征戰沙場的情景,但也隻是一些片段而已,我想我一定是缺少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才不能把它們連成片。不過,這也已經不重要了……”
我歎了口氣,終究還不行嗎?但雖然歐陽冷月說一切都不重要了,我還是把事情記在了心底,我一定要得到一個答案才行。
終于,七天之後我能下床了,不再需要照顧了,雖然還是不能使用法力。
胡小靈特意來幫我看了看筋骨和經脈,然後微笑道:
“好!很好,以你現在的恢複狀況,月底之前一定能完全複原,不過你要切記千萬不要提前使用法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我點點頭,表示記下了。
我現在在龍虎山,有張天師庇佑,一般來說就算九頂鐵刹山來了人殺我,也不會把我怎麼樣吧,所以我還是很淡定的。
隻要我這個月不下龍虎山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以張天師的仁德肯定也願意讓我多待一段時間。
不過就在我剛能下床的這一天,一個電話打過來了。
這是一個陌生号碼,所以我在看到号碼之後,多少還有點猶豫,我到底要不要把它接起來。不過想了想,我最終還是把它接起來了。
好歹咱現在也是修行之人,而且背靠着龍虎山的大樹,就算是詐騙電話也不會打到我這裡吧。
然而……電話裡是個男生的聲音,他說:
“喂,請問是田蛋二嗎,我是王曉斌,呂小柔他……”
呂小柔是我的同學,算是我們班的班花,也是我們班男生的女神,這一點之前同學會的時候大家都知道。原本我休學了,呂小柔跟同學們應該還在學校裡學習的,可是……卻發生了變故。
電話裡的王曉斌,是我們班另一個同學,平時跟我的關系不錯,所以這時候他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
王曉斌告訴我,呂小柔和班上的很多同學一起,報了一個号稱很厲害的補習班,能夠快速提升學生的成績。
班上報了的同學,成績提升得都很快,所以呂小柔也去了。
可是同學們去了這個補習班之後,雖然成績提升得很快,但也有了很多怪毛病。
就比如他們在學校上課不再聽講了,全都呼呼大睡,好像十分疲憊的樣子。可是我們班有些同學原本就精力旺盛,從來都不知道累,現在也變成了天天睡大覺的樣子。
不過在考試的時候,這些同學的眼睛裡就冒紅光,好像貓見到了魚一眼,一考出來成績就非常好,簡直跟他們平時的狀态不符。
如果說他們考出來的好成績是在補習班裡學來的,這也有些不妥,因為這些同學從來都不在學校裡談論補習班的事情,好像隻是到了時間就按部就班過去一樣。而且王曉斌還特意跟蹤他們去了補習班,發現他們進去的時候還算正常,可從補習班出來的時候卻好像提線木偶一樣,十分的僵硬可怖。
王曉斌每天在這些人之中待着,眼看着他的爸媽也要給他送到補習班了,他一時間沒了主意,所以隻能向我求助了。
可是王曉斌向我求助,我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我倒是想回東北,看看那補習班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現在不能動用法力,而且我還在被九頂鐵刹山追殺着,真要是回去了會怎樣還真不好說。
一時間,我竟然開始兩難了。
不過在我為難的時候,胡小靈倒是給了我一個主意:
“你隻管放心大膽的回去,一切有我!”
原來,胡小靈的意思是,她會設下一個法壇,然後運起蒙蔽天機的法術,這樣九頂鐵刹山的野仙就算不到我在哪裡,自然也就不會來找我麻煩了。
不過這個法術有一個難處,就是胡小靈必須在一個地方一刻不停的施法,她就不能跟我過去了。
而且我也不能用法術,隻要我動用法術,蒙蔽天機立刻就失效了,九頂鐵刹山的野仙很快就會發現我。
我思前想後,想了又想,最終還是決定去了,哪怕十分的危險。
因為在王曉斌的描述裡,呂小柔現在已經十分憔悴了……
我終究還是一個人,坐上了去往東北的列車,胡小靈留在龍虎山施法,在我身邊的就隻有歐陽冷月。
雖說現在不能動用法力,還是多有不便,但是不用法力也有不用法力的好處,說起來,從我修行開始已經好久沒有像普通人一樣活着了。
我在火車上,感悟不到天地的法則,也感覺不到天地靈氣,有的隻是吵嚷。
但不知為什麼,聽着這些吵嚷,我卻覺得整個心都輕松了不少,整個人也好像進入了空靈的狀态,我悟了!
“一切啊一切,全都不重要了,都在凡塵俗世,我又何必想那麼多呢?”
在火車上坐着,我第一次感覺我周圍的一切才是真實的世界,那是有人泡面,有人吵嚷,全都是普通人……
至于什麼神仙鬼怪,修行者,這些離我反倒越來越遠了。
想通了這一層,我感覺身子一輕,似乎超脫了不少。
這時候,歐陽冷月對我說:
“恭喜恭喜,蛋二你終于看破了仙凡玄關,從此修行一日千裡了……”
我也笑了笑,仙凡玄關,原來便這麼容易,順為凡逆為仙,所以張三豐才會說隻在中間颠倒颠,因為這兩者都是不可取的。
下車了之後,我就直奔我們學校去了,因為還要去學校裡找王曉斌。不知道我在路上的這幾天,王曉斌到底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