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番外:情動處,風過留痕(2)
她問我幹什麼?
我說,事情很簡單,就是來找位住在酒店的客人,簽個合同的。我給她看我的身份證,學生證,借書證閱讀證什麼的都拿出來了。我還拿出了大學的校徽,夠了。我還告訴她,我爸是什麼什麼公司的監事,因為不舒服,所以才讓我過來給他跑個腿兒。這家酒店,我也是第一次來,不過你們這裡的規矩也是夠大的。
大堂經理相信了我。“既然是學生,就該有個學生的樣子。”
我怎麼了?怎麼就沒個學生的樣兒了?但我不想生氣。她知道,她是指我的穿着。但現在是自由年大,我想怎麼穿就怎麼穿,想怎麼打扮就怎麼打扮,礙别人什麼事了?不過,我不想理論,天快黑了,事情辦的不順,回頭我爸還得說我。一直以來,他對我就挺挑剔的。
我問了大堂經理那位客人的房間号碼,急急呼呼就進了電梯,從包裡翻出一疊合同,看了一看這位客人的姓名。出了電梯,到了第二十層,這突然忘記經理告訴我的房間号了,到底是2006還是2009來着?不管是哪一間,待會兒我挨個兒敲呗!
我先來到的是2009,輕輕地叩門。我爸交待過的,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樣兒,要斯文,要有禮貌,給人的第一印象不能差。反正,他說的,我都記住了。但我埋怨我爸外頭混了這麼多年,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但審美卻還是一如既往地糟糕。如果他讓我不化妝,素面朝天,随便穿一件短袖牛仔的,往酒店大廳裡一站,人家一瞅,就信我是如假包換的大學生,也就不會費一番折騰了。
過了一會,門裡沒人應我。
大概2009号房沒人。那麼,走人,去2006。
正當我拔腿要走的時候,門突然開了。隔着門縫,我看到一張男人的臉。走廊的燈一下就熄滅了,就在我想打量男人的具體相貌時――不早不晚。
“請問,您是張先生張叔叔嗎?”和我爸公司簽訂土地合同的商人姓張。我爸說此人年紀和他差不多,總之我該叫一聲叔叔。
門裡的男人就很困惑,嘴裡喃喃說了一句:“張先生?什麼……意思?”
“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我一股腦兒地說明了來意,男人的嘴裡更是咕哝起來。他沒喝酒,房間裡也沒酒氣。但我總覺得這位張叔叔不正常,他似乎意識不清,腦子不清不楚。他……真的是我爸的朋友張叔叔?我不得不再次提問。男人就不回應我了。身子一歪,似乎要朝地上倒下去。
沒錯,他真的站立不穩,摔倒在了門邊。
這讓我大為吃驚,雖然我隻看到了一個影子,咕咚朝地上倒去。但僅憑這倒地的聲音,我就知道他摔得不輕啊。
如果他真的是張叔叔,那麼也五十幾的年紀了,這一摔,莫不是要摔出毛病來?本能地,我就想扶他起來。雖然自幼缺失母愛,性子也有點孤僻,但我還是樂于助人。“張叔叔……你不要緊吧?”走廊雖然昏暗模糊,但房内衛生間的門開着,從衛生間裡透出一點兒壁燈的光亮。雖然這點光亮仍不足以讓我看清張叔叔的輪廓,但卻能令我無礙地将他攙扶起來。
可沒想到,張叔叔雖然五十幾了,胳膊肘兒還挺有力氣的。不,是相當的有力氣。我能觸摸到張叔叔胳膊上鼓鼓的肌肉。沒想到,五十幾歲的健身達人大有人在啊。張叔叔這身肌肉還真不像是五十幾歲的人。可僅靠我兩隻手兒,一時真沒法将他攙起來。試了一回又一回,我有點氣餒了。
怎麼辦?我要不要叫酒店的服務員?他……這冷不丁地栽倒,說不定是……中風了?可我是來找他簽合同的,這事兒我還不能不管。“張叔叔,您開口說句話呀……”
他似乎聽見了我的叫喊,緩緩地扶着門,想站起來。我及時地扶住他。依舊看不清他的長相,但他完完全全地站起來後,我發現張叔叔的身材真是高大健碩啊。看他的身形,可能有一米八五。我雖自诩個頭不矮,但一米六四的身量,和他說話,還是得将頭仰得高高的。
他,倒地是不是張叔叔?我莫不是真走錯房間了?不行,我要去看看,敲敲2006房間的門。但他突然抓住了我,緊緊地拽住我的手,不讓我走。“說,你是不是他派來的……”
他?他是誰?
我聽了更是一頭霧水。
聽這聲音,更不像是五十幾歲的張叔叔,不用說,我肯定弄錯了。既然我不認識他,那沒必要惹這個麻煩,趕緊掙脫開,走人。然後,好心地去前台提醒一下,自有服務員過來。
“說,你到底是不是駱景行派來……誘惑我的?嗯?”
男人的聲音很好聽,極具磁性,略帶沙啞,還有一點低沉。普通話很标準。駱景行?他是誰?我從沒聽過呀?他的頭微微低着,略靠近我的頸脖,鼻翼間呼出的氣息,輕輕地拂在我的臉上,弄的我的臉頰癢癢的。
我頓覺大不自在。誘惑?他是不是将我當成了酒店那種上門服務的應召女郎?頓時,我心裡光火。保安弄錯,客人也會弄錯?上門服務也要電話告知,彼此聯系一番呀?他看都沒看清我,憑什麼說我是應召女郎?
我深深地、深深地,感覺到了侮辱。這已經是第二回了。
饒我也是二十出頭青春洋溢的大學生,平時生活簡單之又簡單,不外乎三點一線純之又純的良家少女,就這樣被人白白玷污了名聲,我不甘啊,我不甘。
剛才在大廳,我忍着。但現在,我可憋不住了。
“你才是應召女郎,你們一家都是!”我帶着憤怒甩開他的手,理了下頭發,打算拎包走人,再翻個白眼兒。
沒想到,此人的力氣比我想象的還要大。他一把将我扯進門内,還沖着我冷哼一聲:“想走?我還想留個證據!”
證據?他……他……真的拿我當妓.女呀!
我狠狠地吞了口唾沫,想拿包砸他。但他連我的包也一并奪去了。就在這昏暗之中,出手快狠準。
這真是詭異。
他看不清我的面容,我也看不清他的面貌,就這樣喘着氣靠立在牆壁僵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