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寵妻:愛妃乖乖給我疼 第340章 再見面
第340章再見面
豫州城的百姓們雖然将信将疑,過了許久,卻終于都緩緩站起身來,有大膽的已經朝着家中走去,然而大多數卻還是站在原地,怯怯的看着異國的軍隊。
正在這時,皇甫清宸卻微微眯了眼睛,看向遠處的街道。
那裡,女子窈窕的身子背對着他,緩緩的離開人群,越走越遠。
隔得那麼遠,連背影都是模糊不清的,可是他的心卻在那一瞬間就狂跳起來。
他确定是她,一定是她!這麼久以來,他的心,隻為她而跳動。
在一衆軍士錯愕的目光中,他迅速打馬上前,隻留下一句“别跟過來”,便已經離開了軍隊,朝她消失的方向而去。
連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可是他向來就是如此,一見到她就失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耳旁隻有呼呼的風聲,他的馬跑得飛快,很快便再度看見了她的身影,他腦中卻陡然一凜,清醒了,拉住了馬。
她走得并不快,他已經離她這樣近了,可以清晰的看見她了,可是他卻忽然想到,自己就算追到她,又能怎樣呢?跟她說說話,或者大發雷霆?
他就僵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向來率性而為如他,也隻會被她逼得如此狼狽不堪,畏首畏尾了。
踏雪知道他在身後,從聽見遙遠的馬蹄聲開始,她便知道他看見了自己,并且追了過來。其實并沒有想過刻意躲着他,給他瞧見也沒什麼,隻是心中也有着疑惑,不知道他變成了什麼樣子,不知道他會怎麼對待自己。
馬蹄聲在她身後不遠處的位置停住,便再沒有了一點聲音。踏雪依舊沒有回頭。前方不遠處便是借住的遠方舅舅家,她也沒有停下腳步,走到那門前,便推門走了進去。
她的身影突然消失,皇甫清宸才蓦地回過神來,翻身下馬,朝她消失的方向跑了過去。
那座門又關了起來,緊閉着。他站在門口,捏着拳頭,終于重重砸在門上。
門後,踏雪倚在門上,感覺着被他砸得震動的門,垂眸一笑,略帶清冷。
終于,她轉身,打開了門,看着這個闊别了一年多的男人,眸中清冽依舊,卻淡淡笑了笑:“九爺。”
那一瞬間,皇甫清宸全身的皿液盡數湧上頭頂。他瞧得出,她過得很好,氣色也好,身子也不再如以前那般瘦削單薄,可見回到了大楚,回到了南宮禦身邊,她竟然是這般的快活!她竟然還對着他笑,這種略帶溫柔的笑!
也許連踏雪也不知道,她的笑中,真的帶了絲絲的溫柔。也許是太久沒有見到他,也許是因為心中也有挂念,也許是因為想到了遠在京中的那個小家夥。總之,她的笑裡,藏着缱绻。
從前在他身邊之時,她決計沒有這樣笑過!皇甫清宸的臉在一瞬間變得鐵青,咬着牙喚她的名字:“沈踏雪。”
踏雪緩緩斂了笑意,神情恢複慣常的清冷,靜靜地看着他。
他恨,他怨,他開始難過起來。他想起那年,隻因為她一句話,他病得都快要死了,渾渾噩噩中隻想聽到她的聲音,隻想見到她的人,可是好不容易醒來了,卻隻是被告知,她已經消失了。
她終究是如此厭惡,厭惡到趁他快要死的時候,決然逃離他的身邊。
此時此刻,他忽然清楚的認識到這個事實,心中的悲傷緩緩流淌,卻異常傷人,不可觸碰,一碰,就會溢出來。
他不覺又緩緩撫上了手腕的地方,卻又極快的放開了,冷冷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踏雪手扶着門框,看着他一步步離去,竟然微微笑了起來,輕聲道:“阿九,你要保重。”
皇甫清宸身形一僵,手狠狠捏緊,又松開,終究沒有回頭,隻是冷冷道:“承你貴言。”末了,他卻又道:“趕緊離開這一帶,回你該去的地方去吧。”
他終于上了馬,鞭子狠狠在馬尾一抽,兩腿一夾,馬兒嘶鳴一聲,極快的跑開了。
踏雪的頭緩緩倚在了門框上,偏着腦袋看他越走越遠的身影,視線逐漸模糊起來,嘴角卻猶自帶着笑意。
阿九,你瘦了好多。看來,真的是很辛苦呢。
因皇甫清宇命令不準擾民,因此軍隊在城中布防之後,仍舊退到城外駐紮。
皇甫清宸回到營帳之中的時候,皇甫清宇正在等他。見他掀簾子走進來,卻是獨自一人的時候,皇甫清宇微微有些訝然,卻仍舊是微笑着:“我以為你不會自己回來。”
皇甫清宸冷笑了一聲,解下身上沉重的盔甲,扔到一邊,徑直躺到了那張簡易的床榻之上。
許久之後,他才輕笑了一聲:“這樣也挺好,不是嗎,七哥?”
皇甫清宇緩緩點了點頭:“若你是這樣想的,我自然會很高興。”
皇甫清宸蓦地輕笑了一聲:“七哥,其實,我也很為你高興。”
皇甫清宇沉默下來,許久之後,也輕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肩,起身走出了他的營帳。
是夜,兩人各懷了滿腹心事,皆不得成眠。
皇甫清宸是當真為皇甫清宇高興的,因為他深知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影響力究竟有多大,尤其是像七哥這樣,什麼都藏于心底的人來說,這種影響尤為顯得可怕。可是如今,影響他的那個女人終于沒了,所以,他覺得七哥應該是解脫了,至少,不用再像他這樣心心念念的痛苦。
所以,當那一日,他看見被高挂在城樓之上的夕顔時,除了震驚與錯愕,便隻剩下滿腔的恨意。
也說不清是為什麼而恨。為了七哥?為了南宮禦?為了踏雪?所有的人都仿佛糾結在一起,他恨這樣的糾結,終于決定拉開弓箭,一箭射死那個女子,也省得讓七哥繼續牽腸挂肚。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皇甫清宇竟然會從營地趕來,就那樣眼睜睜看着他将箭射進了那個女子的身體。
後來,他曾經問過皇甫清宇為什麼會突然到來,皇甫清宇隻是淡淡一笑:“不知道。就好像是一瞬間的心靈福至,總覺得應該去,所以就去了。”
他恍惚明白這種感覺,就像他在人群中,總能一眼看見踏雪一樣,應該是一種宿命的追尋。
然而那一場攻城的戰役,終究因為他那一箭而變得不可收拾起來。
沐紹霆打錯了主意,沒想到他會射殺夕顔,大楚軍隊又一次潰不成軍。而相反,皇甫清宇卻前所未有,親自上陣,浴皿而戰。
可是等到他們攻入城中,那原本綁在城樓上的夕顔,已經不知去向。
看見那一刻皇甫清宇的眼神,皇甫清宸就知道,沐紹霆死不了了。
果然,沐紹霆即便是被劍指着,也可以坦然的提出條件:“你退兵,或是我就此讓那個女人死去,二者,你擇其一。”
皇甫清宇選擇了前者,毫不猶豫。
皇甫清宸心頭有着輕微的唏噓。所謂禍水,大抵便是如此吧?
他其實并未因自己的行為感到後悔,可是那一日,皇甫清宇城樓上一句話,卻問得他啞口無言。
他問,若綁在這裡的是踏雪,你還會放箭嗎?
皇甫清宸清楚的知道答案,卻說不出口。
不會。因為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