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相見不相識(二)
第237章相見不相識(二)
不離小小的嘴巴再度撅了起來:“娘”
那甜甜膩膩的聲音,配着那女娃臉上的神情,夕顔心中除了混亂,竟然還生出了一絲不明顯的歡喜和感動,隻是她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該歡喜,該感動,無奈隻能道:“不離,你怎麼叫我娘呢?”
不離揚起了小臉:“因為爹爹說你是娘啊!爹爹說不離和娘親長得一模一樣!”她伸出小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指了指夕顔的臉,睜大了眼睛道:“我們不是長得一模一樣嗎?”
不是一模一樣,可是,卻分明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模樣。夕顔心頭對這一點有着清楚的認識,沉吟許久,終于開口問不離:“你爹爹呢?”
渴話音剛落,寝宮的門突然便被推開來,緊接着走進來的皇甫清宇,一襲月白色龍衮,負手站在門口看着床上的母女倆,眸色沉靜,一言不發。
“爹爹!”見到他,不離立刻高聲喚了一聲,跳下床來,蹦跳着撲進了他懷中。
皇甫清宇将不離抱起,這才微笑起來:“跟娘親說過話了?”
接小不離将手攏在他的耳畔,悄聲道:“娘親好像不認識我。”
皇甫清宇笑着在她小小的鼻尖上刮了刮,又道:“先讓人送你回去休息,明天再過來看娘親可好?”
“那她會不會不見了?”小不離有着隐隐的擔心。
“不會。”皇甫清宇笑着應了一聲,“爹爹向你保證,明天你可以見到娘親。”
小不離這才歡喜的應了一聲,在皇甫清宇懷中轉過頭去看着夕顔,高聲叫道:“娘親,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再過來看你!”
夕顔仍舊在錯愕之中,勉強點頭一笑。
皇甫清宇轉身抱着不離出了寝宮,将她交給乳娘,看着她小小的車攆漸行漸遠,這才轉身回到寝宮之中。
然而夕顔卻已經從床榻上起身來,身上披着先前那件被蹂躏得不成樣子的太監服,站在殿中央看着他,忽然跪了下去:“夕顔冒犯皇上,冒犯龍榻,請皇上恕罪。”
皇甫清宇深深看了她一眼,卻隻是淡淡道:“沒關系。”
可是他卻并沒有叫她起身。夕顔不得已繼續跪着,又擡頭看向他:“皇上,那藥……”
“你以什麼身份來為他求藥?”皇甫清宇走近她兩步,低頭與她視線相交,“師妹,未婚妻,還是妻子?”
因為可以的封堵消息,他并不知道她和南宮禦的婚事定下來之後,究竟在什麼時候行禮。直到方才讓人去查了,方才知道,原來他們根本沒有行禮,婚期一再延遲。而南宮禦,确實是患了早衰症,而且已經瀕臨死亡。
也許,這就是他們定下婚期卻沒有行禮的原因?
夕顔微微咬了唇看着他,許久之後方才道:“那你希望我以什麼身份來?”
頓了片刻,他嘴角倏爾勾起一絲笑意,然而眼中卻依舊沉靜,薄唇輕啟:“我希望你不要來。”
不是不希望,而是從來沒有想過。他曾經用盡手段,近乎霸道的将她禁锢在自己身邊,隻以為如此便是最好的,原來,她卻并不稀罕。既然如此,那他便放手。
可是她終究是再一次出現了,卻還是為了南宮禦。不管她還記不記得他和女兒,她終究是為了南宮禦而來。
與其如此,他倒甯可,她不要來。
夕顔微微一怔,緩緩站起身來,又彎腰揉了揉膝蓋,心中思忖了片刻,垂眸開了口:“你之前說,我失憶了是不是?”
皇甫清宇緩緩移開了視線,薄唇依舊勾起,淡淡道:“你從頭到尾都不相信,不是嗎?”
“我怎麼可能相信?”夕顔依舊低着頭,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分明記得從小到大的所有人,所有事,隻有你們這群人,我根本不認識。你卻要告訴我我跟你做過夫妻,還有過女兒,最終卻離你而去!這太荒謬了,我沒法子相信。”
記得所有人,所有事?皇甫清宇喉頭發出一絲輕笑:“你隻是記得從小,到你十六歲那年的記憶罷了。”
夕顔蓦地睜大了眼睛,看向他:“那我現在……”
皇甫清宇終于也回轉了視線,一步步走向她,伸出手來,撫上她的臉:“十六歲以後,你嫁給我,十九歲那年,你懷了不離,次年三月不離出生,如今不離已經兩歲半了。”
夕顔的世界再一次天崩地裂,有些恍然的轉身,往四周看了一圈,終于看到他日常的穿衣鏡,近乎跌跌撞撞的撲向那鏡子,停留在鏡子面前,細細的看着自己的臉。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如果他說的是真的……
那麼,就難怪當初在大楚,她看見鏡中的自己之時,會有那種恍然隔世,自己都不認得自己的感覺,也難怪,她的夢中會不時出現他……
她隻覺得不可思議。真的是有人洗去了她那幾年的記憶?南宮禦?可是他又為何要這樣做?
鏡中忽然又多了一個身影,是他緩緩走近。
夕顔在鏡中看着他,有些怔忡,這情形,恍若相識。
皇甫清宇緩緩走到她身後,伸出手來,圈住了她的腰身,唇輕輕劃過她的側臉:“顔顔,記得我了嗎?我們是夫妻。”
夕顔緩緩的搖着頭,是沒有記起,也是不敢相信。
他似乎微微一頓,随後,卻伸手将她轉向了自己,眸色暗沉:“那就從現在開始,慢慢的去想。”
他聲音突如其來的低啞讓夕顔微微一驚,然而還沒想明白來,唇上一重,他已經将她狠狠勾進懷中,大力的在她唇上吮吻起來。
他不要她忘了自己。
如果說曾經,在她心中南宮禦始終是最重要的話,至少,她也曾經對他動過心,她心中至少也曾有過他的一席之地。
可是如今,她卻将他忘得一幹二淨!
不,他決不允許她忘記自己!
夕顔有些害怕,唇上很疼,他将自己抱得緊緊的,也疼。可是他剛剛告訴她的那些事情還震撼着她,她回不過神來,任他予取予求。
先前才套上那太監服再次被他剝落,她的中衫也是七零八落。夏夜的氣溫不算低,他的手遊走在她身子各處,點燃一處又一處的熱潮。
被堵着唇的夕顔忍不住溢出一絲低吟,恍恍惚惚的睜開眼看他。
這樣的眉,這樣的眼,她分明是異常熟悉,可是又無比陌生。
突然之間,身子驟然一空,卻是皇甫清宇将她打橫抱起,徑直走向了床榻。
“不要……”夕顔一手死死的抓住自己幾乎已經散落的衣衫,另一手抵住他的兇膛,咬緊了牙關,“不要這樣……”
她是來求藥的,她需要藥來救南宮禦。她不是來與他叙舊,不管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什麼,可是現如今,通通都比不過南宮禦的性命重要!
他卻仿佛沒有聽見,在她唇上親了親,又從下巴上吻過,埋入了她的頸間,再往下,滑向她的衣領深處……
夕顔蓦地低喘了一聲,他的手覆在她緊抓着自己衣衫的手上,試圖讓她松開自己,唇上的親吻卻絲毫沒有停止的迹象
“是不是這樣,你就會給我藥?”夕顔緊緊咬了牙,逼出這樣一句話。
皇甫清宇霎時間隻覺得身皿氣僵凝,停止了動作,擡眼幽深的眼眸看着她。
夕顔迎向他的視線,低聲道:“如果這樣,你就會給我藥……”她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是緩緩的,松開了自己緊抓住衣衫的手,說服自己主動将衣衫褪下,隻剩了貼身的小衣在身上。
随後,她緩緩抓住他的手,放到了自己兇口。
皇甫清宇眸中赫然騰起火焰,手上一使力,便撕開了她的那件弱不禁風的小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