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
”千月聆嘟着嘴,對着銅鏡覺得眼眶底下有一些黑,便用粉黛掩了掩,随即在妝匣裡找起簪子來。
夜帝洗完手,悄悄朝慌慌跟老劉擺了擺手,兩人心領神會,小心退出帳外。
“聆兒,你有沒有覺得,咱們養小雪狼,就像養了個孩子?
”“誰說不是呢?
”千月聆擰了眉頭“不對,其實之前我幫忙帶小寶的時候,都沒覺得養孩子那麼不容易,小寶可乖,都是一覺到天亮的,就我自己,心裡記挂着才會在半夜主
動醒來看看他有沒有尿濕,需不需要換尿布的。
這小狼崽,幾乎一個時辰嗷一次,打不過打不過。
”
千月聆扒拉着妝匣,終于找到支滿意的,便拿與夜帝看,歡喜問“這支怎麼樣?
”
男人沒有說話,她才發現,男人的臉不知何時,變得跟鍋底一般黑。
千月聆垂了垂眼睑,弱弱轉過身,想了想,大概是她提小寶,又讓他想到了北澤墨。
畢竟她與北澤墨是在磐石城重逢的,磐石城相關的一切大抵都是男人的禁忌。
“小寶夜裡是我一個人帶的,曉靜他們要輪崗看顧受傷的城民。
那時候我跟他也不算有什麼交情,隻是青石不管我們,小寶他母親又出不來奶水,我沒辦法,才去找他幫忙找羊奶。
磐石城那地方,豐盛之年,也隻能自給自足,遇上了戰亂,物資更加缺乏,我跟可兒,整整吃了六七天的野菜粥,才讓他幫忙買到糧的。
那種情況下,我沒别的
地好求助,隻能找他了。
”
本來粉飾太平當作無事發生也不是不行。
隻是這種問題,時間久了,遲早都要爆發,不若早早便說了清楚明白,大家都能安心。
“為什麼不向我方邊防的軍士求助?
”雖然她很耐心的解釋,但夜帝心裡依舊有些膈應。
磐石城,轉折的開始,他怎能不膈應。
“我那不是偷跑出去的嘛,我若是問咱們的邊防求助,我哥那不是立馬就知道了嗎?
而且,天啟與鳳流本也諸多摩擦,若是咱們的人開進了城裡,萬一與他們起了沖突,又
該如何?
”
千月聆說的很小聲,這件事她本不占理。
若那時,她沒有跟可兒貿貿然去磐石城,也許便不會有後來種種,也就是男人最介意的這些。
“你總是有千般道理。
”夜帝抿着薄唇,劍眉也沒舒展一些,眼中更是仿佛蓋上一層常年不化的嚴霜。
他也不曾想,原自己還是介意如斯。
千月聆深知自己失言,握着簪子雙手交纏着,低頭也不敢再看男人。
“差不多到時間了。
”男人大概調整了下情緒,說話的語氣緩和了許多,千月聆隻覺手心一空,簪子已經被他握在了手上。
娴熟替她戴上發簪,夜帝起身走到藤框邊,朝着帳外喚“老劉,找個人将小狼崽送去給世子。
”“等,等一下……”千月聆慌忙起身,伸手制止“要不,我去與他說一聲,小雪狼,還是咱們養着吧,晚些時候我再去問問江小白,有沒有什麼藥物可以治療我這種與皮毛相克的症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