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行聽到這番話,蹲都蹲不住了,直接跌坐在地:“老爸……你胡扯個啥啊!要饞也是我饞他!你看看他這張臉,就是被人饞的命。對吧?”
誰知道賀修文撐着上半身非要坐起來,但是還是沒起來,隻能拽了拽何歡的領子說:“這人生的太漂亮了。兒子……你看不住……換一個!咱們喜歡一個人,不能隻喜歡他的外表,還得喜歡他的靈魂!就像你媽看中我,不是看中我什麼狗屁校草,而是看中我的内在!”
賀行看向何歡,涼飕飕地說:“完了,我爸覺得你的靈魂不大行。”
何歡好笑地拍了拍賀修文的手背說:“我尋找賀行的時間,遠遠長過他認識我的時間。”
“什麼……意思?”賀修文問。
何歡低下頭,靠在賀修文的耳邊說了很長一段話。
賀行想要湊過去聽,卻被何歡給摁住了兇口,直到何歡說完了,他才松開。
“你說什麼呢?能跟我爸說,卻不能跟我說?”賀行不滿意了。
何歡在他的額頭上彈了一下:“有生之年,如果我和你能坐着搖椅一起頤養天年,我再告訴你。”
“……我想跟你打架。”賀行伸長了脖子,對着賀修文說,“爸,這家夥剛才跟你說了什麼來着?你趕緊告訴我,我幫你辨别一下真僞!”
誰知道賀修文竟然抱着被子翻了個身,神神叨叨來了一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賀行僵在那裡,背上的雞皮疙瘩瘋狂抖落中。
“好了好了,你讓他睡吧。有什麼事情,等他明天酒醒了再問他。”
何歡倒了一杯水,就放在賀修文的枕邊,又給他關掉了房間裡的燈,隻留下了夜燈。
離開了這間單人宿舍,賀行抱着胳膊問何歡:“你到底跟我爸說什麼了?”
“我說,我跟你已經木已成舟,我們已經睡過了。”何歡攤了攤手。
“滾,我不信。肯定不是這個,那麼長一段話呢。”
“我說我喜歡你的直脾氣,喜歡爸爸留給你的基因,大眼睛高鼻子,喜歡你……”
“滾!你到底說了什麼!”
無論賀行怎麼追問,何歡都笑而不答。
“好了,現在有件重要的事情。你可以選擇繼續追問我跟你爸說了什麼,也可以跟我去辦這件重要的事。”
“你這是在轉移話題。”
“我沒有轉移話題。我要去把爸爸的行李從力盾的民用基地搬過來。”
“哈?搬我爸爸的行李?蘇震才不會肯呢。”
“還要給爸爸辦理入職手續。當然這個要等爸爸清醒過來,有一些申報表格,他得自己填寫。”何歡又說。
賀行愣住了,眯了眯眼睛,歪着腦袋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你……是不是走了什麼後門兒,把我老爸也給安排了?”
“不是我安排了。是中将洛天河安排的。”
賀行一聽,全身就像是打了雞皿一樣。
“走走走!去給我爸搬行李!”賀行拽着何歡的胳膊,邁開大步。
“我想了一下,怕爸爸的行李太多,我還打了個電話給許沖,他說跟我們一起去。誰知道被林工給聽見了。林工說他也要一起去,隻要是屬于賀修文的東西,連根毛都不能留給蘇震。”何歡笑着說。
“不用吧?我們倆就夠了。我爸的性格我還不知道嗎?他肯定就幾件換洗衣服,外加一個公文包兒就來了!”
何歡伸手在賀行的腦袋上摁了一下:“你傻啊。爸爸在蘇震那裡,這些年受了多少憋屈,既然有機會幹什麼不把場子找回來?蘇震的上門女婿就這樣回了數據庫,他的那個神經病女兒搞不好又要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蘇震是不是又要動用關系把你爸爸給弄回去?”
賀行這麼一聽,總算明白了。
讓這麼多人去接賀修文的行李,就是要警告蘇震,賀修文也有靠山,讓蘇震别再搞事情了。
還是何歡設想的周到。
“我的小男孩,是不是可以走了?”何歡又摸了摸賀行的發茬。
賀行照例把何歡捋過的發茬反方向給捋回去。
“走了。我也要去蘇震面前狐假虎威一把。”
“誰是狐狸誰是老虎啊?”
“我是狐狸,仰仗你這頭老化。”賀行笑嘻嘻地回答。
于是整整一個車隊的月球裝甲車,打頭的是就是何歡和賀行。
在中間的那輛是林工,數據庫的阿若陪着他一塊兒。
跟在後面的是許沖和陳述的月球裝甲車。
因為有林工在,所以車的兩側還安排了兩輛裝甲車随行保護。
浩浩蕩蕩地在月球上碾出好幾道車痕。
估計因為醉酒熟睡的賀修文沒有料到,自己那個隻有三件衣服的行李箱外加一個公文包,竟然出動了這麼多人去給他取回來。
這樣的一隊人馬,一出現在力盾集團的民用基地,就引起了軒然大波。
警衛人員立刻就報告給了江雲揚。
江雲揚一聽,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大事情,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就迎接了出來,結果看到了何歡。
“何歡?你……這是要來捉拿星際大盜嗎?”江雲揚的瞌睡蟲都飛跑了。
“安心安心。我是來……”何歡湊到江雲揚的腦袋邊,小聲說,“我是來領走我家嶽父大人的行李的。”
說完,何歡拿着一份文件給江雲揚瞄了一眼。
江雲揚的臉上樂開了花:“有好戲看了,我喜歡。”
一行人來到了賀修文的房間。
好歹是蘇震的女婿,房間配置還行,跟何歡的寝室差不多大。
大概是因為何歡他們翻箱倒櫃的聲音太大,又或者是蘇震聽到了消息,立刻帶着警衛人員趕來了。
“你們在幹什麼!”蘇震低吼一聲,正在翻找的幾個工作人員立刻停了下來,茫然地看向他。
何歡微笑着說:“不好意思打擾到蘇區長了。我們是來把賀修文先生的東西全部帶走的。畢竟他身份特殊,上面的意思是他所有碰過的東西都要檢查一下。萬一有什麼草稿紙或者随手突發奇想的筆記,都得帶走。”
“你什麼意思?賀修文呢?”蘇震的視線掃過所有人,冷聲道,“你們這麼多人,想幹什麼?”
蘇玥也來了,他本來在自己房間裡打着遊戲,被吵的煩躁,就來看看,沒想到一堆人在翻賀修文的房間。
蘇玥雖然對賀修文沒有什麼感情,但是在他的觀念裡,賀修文就是他們家的,他媽媽蘇俪的男人,除非有一天她不想要扔了,不然誰也不能來搶。
“就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呢!”蘇玥高聲道。
他的話剛說完,另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響起:“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在暗指誰是狗呢?”
衆人讓開,阿若推着一個輪椅走了出來。
輪椅上坐着一個男人。
“你……”蘇玥一看是個坐輪椅的家夥,正不服氣要說什麼,被蘇震一把拉到了身後。
“這位,不知道怎麼稱呼?”蘇震知道,腿腳不方便的人是不可能到月球上來的。
除非這個人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何歡摸了摸鼻尖,笑着說:“這位是聯邦艦隊的戰艦總工程師林涵林工。”
蘇震愣了一下,林涵那可是聯邦寶藏級别的科學家,享受的是少将級别的待遇。
磕一下碰一下都是大事兒。
“原來是林工啊,不知道您大駕光臨,是為了什麼?”
林工冷着臉說:“不是跟蘇區長解釋過了嗎?我們來拿走賀修文的行李。他以後是保密人員了。我很清楚學者的思維模式,想到什麼就會忍不住找地方記錄下來。但是從此以後賀修文所思所想都是機密,大家檢查清楚了,實在不行把這間房間裡所有東西都打包帶走,讓賀修文自己慢慢看。”
“保密人員?賀修文是我的第三秘書。你們這想要帶誰走就帶誰走的架勢,不打尊重我吧?”蘇震額角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何歡來到蘇震的面前,敬了一個禮,将一個文件遞給了他:“蘇區長,這是來自聯邦艦隊的調令。從即日起,賀修文将進入聯邦艦隊的數據庫工作。”
蘇震的眼睛瞪大了,掃向賀行:“小子,這是你弄出來的吧?”
賀行揣着口袋悶悶地笑了起來:“您說什麼呢?我哪裡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我到現在還是個預備役肄業呢。”
誰知道林工又開口了:“A級戰艦操作員至少都有上尉軍銜。”
這句話,不僅讓蘇震愣住了,就連蘇玥也下意識開口了:“什麼?他是A級戰艦操作員?”
這時候許沖一邊打着哈欠一邊說:“不就是搬個行李嗎?調令都下來了。蘇副區長,不是我說,我真不了解您在想什麼?您的女婿調入聯邦數據庫了,好像職級還不低。這以後按部就班的,退休之前弄個上校待遇估計沒問題了。您這麼攔着,是想搞什麼?”
就連數據庫的阿若也涼飕飕地說了一句:“對啊,他在您這兒隻能當個第三秘書,第三啊!一身才華都浪費了。”
蘇震咬着牙關,看着文件上的調令和簽署調令的是聯邦政府和聯邦艦隊,他隻能轉過身去,“你們把他的房間搬空就好,不要擾人清靜!”
“多謝蘇副區長。”何歡淡淡地笑了一下。
不到一分鐘,整個房間被搬運一空。
賀行走出門的時候,蘇玥還站在那裡。
“得了我們蘇家這麼久的好處……”
“做人,還是得說人話啊,孩子。”林工的輪椅來到了蘇玥的面前。
蘇玥雖然不知道林工的具體身份,但是他身邊有這麼多警衛員,蘇玥也不敢造次,隻是不甘心地說:“當初要不是我們蘇家帶賀修文走,他早就死在下城區了。”
“可是你們蘇家為了一己私欲,把他這麼優秀的數據研究員從數據庫調離。你知道如果有他在,戰艦的性能能夠提高多少嗎?你知道有多少犧牲的戰艦操作員能夠返航嗎?你們為了控制他,所以雪藏他,浪費了他多少的青春?”林工冷冷地注視着蘇玥。
蘇玥心頭一顫,因為眼前坐在輪椅上男人的指控實在太嚴重了。
他就算再傻也隐隐感到了不安。
如果蘇家的敵人順着這個說法深入調查,雪藏賀修文反而會讓蘇震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就這樣,一行人離開了力盾集團的民用基地。
跨上月球裝甲車的時候,江雲揚還特地前來相送,非常紳士地為賀行把車門關上。
他們一邊開車回去,何歡一邊笑着問:“開心了沒有?”
“為什麼要開心?”賀行撐着下巴反問。
“你爸爸終于脫離了蘇家的控制了。他明天醒過來,就能打離婚申請。”
“這還不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聯邦艦隊捏着我老爸,那還不是想要我幹啥就幹啥?”賀行笑嘻嘻地說。
他用眼睛的餘光觀察着何歡的表情。
老子想做你的火控手啊,你趕緊開口啊。
“就算沒有你,洛天河也會把爸爸調回來的。你也許不知道,在這之前,林工找爸爸談了好多次,由林工出面要求,上面一定會答應。但是爸爸很擔心你,怕蘇震拿捏不了爸爸了,會找你的麻煩。”
“老爸真的是……”賀行忽然想到什麼,撞了何歡一下,“那是我爸!你怎麼總是‘爸爸’、‘爸爸’地叫他,你羞不羞啊。”
“不羞。”何歡笑着回答。
回到了月球要塞,何歡把賀修文的東西放進了他的房間裡,然後和賀行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賀行沖了個澡出來,就看見何歡靠在床邊正在看着電子書,他目光沉斂,一隻手搭在膝蓋上,軍裝的領口也解開了,規整中帶着一絲不羁,挺有味道的。
賀行大剌剌地坐在了他的面前,低下頭看他的全息屏幕,一滴水正好順着他的發絲落下來,穿過了全息屏幕,卻被何歡用手給接住了。
“看什麼呢?”賀行問。
“爸爸的論文。他的很多算法假設,都很有意義。”何歡笑着正要把全息屏幕從自己和賀行之間劃開,但是賀行卻扣着了何歡的手腕。
他閉上眼,側過臉,穿過了全息屏幕裡的電子數據,吻在了何歡的唇上。
“你在玩火。”何歡閉上了眼睛。
他的睫毛很美,也很有欺騙感,讓人誤以為他很脆弱或者易于掌控,但事實上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掌控者。
下一秒,賀行就被對方扣住了腰,摁倒了。
何歡的雙手撐在賀行的耳邊,吻過他的眉心,碰了碰他的鼻尖。
賀行覺得有點兒癢,側過臉去避開,悶聲說:“你就不能來點兒有意思的?”
“什麼叫做有意思的?”何歡低笑着問。
這家夥真不能在人耳邊笑,明明一個字都沒說,就讓人覺得那麼不和諧。
明明都覺得他不和諧了,可一點下流的意味都沒有。
“你就當我又喝了三四杯‘深水炸彈’?幫我醒醒酒?”賀行的抵了抵自己的牙槽,用不懷好意的表情看着對方。
“你該不會是上瘾了吧?”
“那你猜我對你什麼地方上瘾?”賀行問。
“答對了有獎勵嗎?”何歡問。
“有啊。”
何歡微微張開嘴,手指在自己的舌尖上壓了一下,笑容壞到沒邊:“這裡。”
“錯了。”賀行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擡起下巴輕聲說,“全部。”
何歡的目光沉了下來,忽然一把将賀行給翻了過去。
“喂!你幹什麼啊!”賀行正要爬起來,又被何歡扣住了後頸,氣得賀行火冒三丈,“何歡你找死啊!”
“我隻是讓你了解一下我的全部。”何歡在賀行的後腦勺上親了一下。
“你幹什麼?你扯什麼!你要是想伺候我你也該正面來啊!”
“霧草!你搞什麼啊!你死了!你已經是個死人了!我跟你說我……”
“拿出去!你他媽的活膩味了!”
賀行發誓,自己完全不想了解何歡的全部,對何歡哪兒都不上瘾。
第二天早晨,賀行趴在枕頭上一動不動,臉上是憤懑的表情。
“怎麼了啊?”何歡抱着他,在他紅紅的耳朵上親了兩下,“怎麼不高興了?我又沒把你怎麼樣。”
“你還叫沒把我怎麼樣?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我給你剁掉!”賀行咬牙切齒,眼睛都紅了。
“我這不是找對了地方嗎?你不是很喜歡嗎?”何歡側着臉,撐着下巴,另一隻手又開始撥弄賀行的發茬了。
“喜歡你個毛線!你眼瞎啊!你也讓我來玩玩,看你喜歡不喜歡!”賀行立刻直起背,去掀何歡的被子。
何歡一把将賀行抱了到了自己的身上,鋪天蓋地一陣吻,輕聲說:“我沒玩你。我認真的。”
賀行每次想要起來,又會被何歡給勒回去,這樣一來二去的,賀行都快沒耐心了,可是一擡眼,就發現何歡正笑着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笑了多久,就跟撿了寶一樣。
“我要去看我爸。”賀行說。
“阿若跟我發了信息,她帶着爸爸去辦理入職手續了。爸爸今天會很忙,沒有時間陪小賀行說話了。我陪着小賀行,可以嗎?”
“你才小何歡呢!”
小小小!小你妹!
誰知道何歡的眼睛向下,若有深意地一瞥:“我說的是真的小賀行。”
嗡地一下,賀行的臉都快紅透了。
“真的?不是又耍我?”賀行嚴陣以待。
“真的。”
說完,何歡又抱着賀行翻了個身,這大半個早上,賀行表示自己被照顧的非常服帖。
昨晚上的憤憤不樂都給抹平了。
因為百分之八十七的匹配率太讓研發團隊深受鼓舞了,賀行還在睡回籠覺的時候,林工就把他們給鬧醒了,非要他們再去進行匹配測試。
誰知道這一次測試之後,他們的匹配度竟然還掉了一個百分點。
林工百思不得其解:“這是怎麼回事啊?按道理賀修文都去數據庫工作了,賀行應該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心情愉悅,怎麼還會匹配度調一個百分點呢?”
數據庫的阿若也不明白了:“是啊,這才一天……該不會是何歡又去欺負别人家的火控手,惹的賀行不高興了吧?”
“不過我聽說賀修文昨天喝醉了,那就是說賀行也喝酒了。是不是因為喝酒降低了大腦敏銳度的關系?”
【狂瀾-21】的艦艙裡,賀行瞥了一眼最後的匹配數字打了個哈欠,他其實壓根兒不記得上一回自己跟何歡的匹配度是百分之八十幾了。
而何歡則出神地看着自己右手的手指,很專注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認真的男人總是多幾分魅力。
而且從這個角度看,何歡的眼睛有種古典優雅的美感,在戰艦内部的光線下,鼻梁和陰影形成一種神秘感。
賀行側着臉,看着何歡,發現這家夥還真是越開越……騷。
“喂,你看什麼呢?”
“我在想是我的手指不夠長,還是它讓你不夠舒服。明明我們身體的距離已經是負數,為什麼大腦的距離還變遠了呢?”何歡一本正經地感歎。
“來,來,你想要縮短我們大腦的距離,對吧?”賀行咬牙切齒笑容很猙獰。
“對啊。”
“你也讓我的手指來體會一下。我的手,你給老子看仔細了,手指不夠長嗎?還是它沒能力讓你舒服?”賀行歪着腦袋惡狠狠地問。
然後艙門就被敲響了,他們離開了座位,來到了林工的面前。
林工歎了口氣,拍了拍輪椅的扶手:“你們……你們是我們的希望,是這艘戰艦的未來。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和誤會,讓你們的匹配度忽然下降了這麼多?”
“啊?很多嗎?不還在及格線上?”賀行不解地笑聲嘀咕。
林工一聽,立刻着急上火了:“百分之一匹配度的下降,意味着你們速度,你們狙擊的精準度也下降了百分之一!意味着你們完成任務的機會下降了百分之一!也意味着你們在被圍攻的時候,生還的概率下降了百分之一!”
賀行一聽,立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
林工看向何歡,何歡正在跟阿若要咖啡喝,而且還要求加一點奶。
“你不是喝純咖啡的選手嗎?”
“不不不,今天我想喝絲滑一點的咖啡。嘴巴裡太幹澀了,沒有味道。”
賀行一聽見“嘴巴裡太幹澀”那句話,就臉上發躁。這個死何歡,對着什麼人都能胡說八道,弄不死你!
“何歡少校!”林工忽然點了何歡的名字。
“诶!”何歡回過頭來,“林工,怎麼了啊?”
“你年紀比賀行大,經驗比他豐富,你要好好帶帶他!多參加模拟訓練!多教授經驗!不要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喝喝,他還年輕,會被你慣壞的!”林工義正言辭地說。
賀行睜大了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啥?他慣壞我……”
昨天晚上那麼荒唐,今天早上……好吧,今天早上還算慣了慣他,但是距離“慣壞”遠着呢吧?
何歡走了過來,攬着賀行的肩膀說:“您放心,我會抓緊一切機會,跟賀行做深入的交流。争取在下一次,把我們的匹配度好好升華一下。”
不知道為什麼,何歡的“深入的交流”幾個字,特别辣耳朵。
于是,中午吃飯的時候,賀行跟何歡在餐廳的角落裡坐着,兩人之間是林工特地傳給他們的電子文件——匹配度提升指南。
何歡把文件念了出來:“第一步,彼此對視。”
賀行看向何歡的眼睛。
何歡的眼睛很深,以前沒跟何歡怎麼樣之前,還能懷抱着欣賞的心情。
但是自從在琉璃天堂的“深水炸彈”事件之後,賀行是真的看着何歡的眼睛久了,就會……想入非非。
“我快堅持不下去了。”賀行說。
何歡笑着問:“是想笑場還是會對眼?”
不笑還好,一笑眼睫毛就輕輕顫,賀行心裡癢癢。
賀行冷飕飕地回答:“你長得太欠扁了,想揍人。”
其實是想搞事。
何歡說:“第二步,十指交扣。”
“來啊。”
結果,兩人開始比誰先掐碎誰的手指,雖然是賀行單方面較勁。何歡卻一直在笑,笑得讓賀行腦子裡忽然浮現出一句很肉麻的戀愛腦電視劇台詞——我對你的寵溺無邊無際。
霧草!
何歡不緊不慢地提醒賀行:“捏碎了S級戰艦操作員的手指,你要賠款到傾家蕩産。”
賀行:“……”
何歡接着說:“第三步,擁抱彼此。”
賀行忍受不了這弱智的《匹配度提升指南》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撐着桌面,傾向何歡,“也許我和你的匹配度的天花闆就是百分之八十六,其他的别多想了。”